頂點小說 > 臨高啓明 >二百四十六節 除舊佈新(九)
    陸大剛回到宿舍,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好在他第二天是中班。起牀之後盥洗一番便趕緊去上班了。

    昨日的事情,他差不多已經忘記的一乾二淨。只記得自己和表兄韓長樂一起喝酒,至於喝酒的時候說了些什麼,自己又是怎麼回到宿舍的,就和所有喝醉的人一樣,徹底的“斷片”了。

    剛到辦公室,自己手下當班的兄弟們已經到齊了,三十多個人聚集在會議室裏,聽候任務簡報。

    他們平常的工作是事務性的,主要是保持街面上的治安力量的存在感,震懾各類不法分子,及時阻止各種違法行爲的發生,對街面治安進行常態化管理。

    元老院體系下的警察局,執法範圍空前廣泛,舊時空由各行政部門執法大隊負責的行政執法,在本時空幾乎全部是警務部門來承擔的。有元老認爲元老院有“行政警察化”的趨勢。

    之所以採取這樣的做法,根本原因是17世紀的社會教育水平很低,要進行有效的社會基層治理,只有藉助於暴力手段。警察無疑是最爲合適的機構,不僅如此――與其建立各式各樣的“大蓋帽”讓“破草帽”犯糊塗,不如讓一頂大蓋帽來統一管理來得簡單明瞭。可以說元老院對警察使用暴力手段來進行社會秩序治理不但是贊成的,甚至是暗中鼓勵的。

    雖然巡邏是事務性的工作,但是每個階段都有“重點工作”,從抓捕小偷、打擊隨地便溺到禁止亂倒垃圾,蒐集街面治安信息不一而足。而最近巡警們的重點工作就是對街面上的乞丐、流民的活動情況進行調查統計。

    要對關帝廟人馬進行治安整肅,開展全城大收容行動計劃,已經在警察局的中層幹部――全部是瓊崖縱隊的歸化民幹部――進行了傳達。不過對於大多來自本地招募的基層警察來說,這還是個祕密。

    “今天我們的主要工作,還是對街面乞丐流民的情況進行蒐集,管控乞丐活動。”陸大剛早就忘記自己昨日的“酒後真言”,拿着教鞭在管區地圖上指點着,“重點是何家祠堂、普濟院這幾處――特別是普濟院,這裏是本地關帝廟人馬的竇口所在地,要特別注意其中的動向!”說着他在普濟院的圖標上重重的敲打了幾下。

    警察們都知道這個地方――這是關帝廟人馬在本管區的竇口。巡警剛剛開始上街的時候,看到乞丐滋擾市民和商家還不太敢管――畢竟關帝廟人馬積威猶在。有次他指揮巡警剛把在店鋪門口“砸碗”強討的乞丐抓走,大骨第二天便派人在他管區各家店鋪門口潑糞。連派出所門口都潑了一地。

    陸大剛得了消息之後,手提一根哨棒親自帶着大隊警察到普濟院,下令“見人就打”,從門口一直打到大殿上,將許多乞丐打得骨折吐血――據說事後死了幾個。他自己親自揪住大骨連扇了十幾個耳光,直打得對方口鼻流血跪地求饒爲止。從此普濟廟裏的乞丐們便老實了許多。搞衛生運動的時候要打掃街道,陸大剛隨便叫一個乞丐去傳話,本片的乞丐們第二天都得自備工具出來掃街清垃圾。

    “……管控乞丐流民之外的另一項重點任務,是對私娼進行打擊。”陸大剛的管區是油欄門大街一帶,正是本地的“紅燈區”,全市風俗業大整治,行院都關了門,妓女們都在“等候安置”。不少樂戶家出身的妓女即無一技之長,又習慣了過去的生活,便在這一帶做起“半私明”來。尋芳客們也苦於沒地方消遣,生意很是火爆。樂坊街上冷冷清清,油欄門外大街的不少支巷反倒是夜夜笙歌。

    “半私明”、“私門頭”之類的私娼,因爲不領取黃票,即不體檢也不納稅,屬於脫離治安管理體系的人羣,所以在臨高就是治安的打擊對象――廣州也不例外。

    他接着宣佈了對私娼的處理的方式,一旦發現就查封其營業場所,拘捕所有從業人員。對於出租房屋的房東也要傳喚到派出所進行治安處罰。

    “……這個政策,你們要對那些房東進行宣傳,一旦發現,除了沒收非法所得,還要罰款五元,吊銷出租許可證一年。”陸大剛解說着具體的政策精神。

    本地招募的警察基本文化素質都不高――對各種政策法規不現場解說,光叫他們看文件是不行的。這還不夠,還要天天講,反覆講,一直到他們把執行政策法規形成條件反射。

    “大家檢查裝備,”陸大剛見無人發問,下令道。

    巡警雖然一般不會面對高強度的暴力對抗,但是眼下廣東的局面尚未穩定,加之前不久爆發的巫蠱案又充分說各種敵對勢力依舊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因此巡警們不但配備標準的警用裝備:警棍、哨子和捕人索外,還全部配發了短柄的警察佩刀作爲高強度對抗時候的武器。

    “在執勤過程中要時刻注意異常情況!”陸大剛又吩咐幾句巡邏中的注意事項,這才命令巡警出發。

    “普濟院那幫花子都是給隊長您老人家打服的,有什麼事關照一聲就是,吾使費周張?”散會之後,他的副手,原是本地的一個快班衙役不解的問道。

    “這事你就別問了,上面自有主張。咱們當差的只管聽吩咐便是。”陸大剛說道,“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