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臨高啓明 >三百九十七節 相親大會(一)
    王君一聽他的介紹,原本不以爲然的表情頓時改變,改口道:

    “原來是宋先生,久仰久仰。”

    “不敢不敢。”宋應升又見到了已經發生了無數次的場景,不管他見到的元老先前的表情是什麼樣的,聽了這句話之後便會綻開笑容,然後便是用好奇的眼光上下打量自己無數遍,多半還要對杜元老稱讚幾句,恭喜他“有眼光”。之後不論談到什麼,髡賊的元老都會異常的客氣,不少人還會打聽起三弟的消息。

    三弟到底做了什麼恩澤髡賊的事情,讓他們如此念念不忘這也不知是福是禍宋應升暗暗納悶之餘,頗爲擔心。

    “你們先坐着歇歇,一會還有元老要來。”

    “還有元老要來”杜易斌詫異道,他原來以爲自己這一番折騰在廣州城裏已經是人憎狗嫌了。

    “宣傳口的元老要來。”王君拿起保溫杯,喝了一大口茶水下去,“你想想,這麼好的料,宣傳口還不得充分報道一下”

    “這倒是,我怎麼沒想到”

    “剛纔秦瑞雨派通訊員來了,說他要親自到場。還準備拍照片――過幾天上報,臨高和羊城都上還要上啓明星”

    他們倆人說着話,宋應升一個人默默的坐着,打量着這個“相親禮堂”。

    集體相親這碼事對宋應升來說不算新鮮,他在廣東爲官,頗有一番遊歷,見識過兩廣的少數民族男女趕圩,未婚少年男女對歌相親的場面。澳洲人即是海外蠻夷,大約也流行這一套。

    到得現場才發覺這裏的佈置和想象完全不同,桌子上擺着茶碗茶具,還有人在桌子上放果盤,盤子裏是各種零食小喫――這是開茶館宋應升頗爲不解。擡頭在看屋子樑柱上橫七豎八的拉着許多彩繩,猶如蛛網一般,上面垂掛着紙燈籠和各色彩圈和飾物,雖然簡陋,倒也五彩繽紛,看着熱鬧喜氣。

    這裏房屋雖老舊,桌椅更是東拼西湊來得殘破舊貨,但是上上下下打掃的乾乾淨淨,收拾的整整齊齊。完全就是“新生活”的做派――宋應升來廣州幾天,對廣州城裏鋪天蓋地的“新生活運動”的宣傳已經完全領會了。

    宋應升對這“新生活運動”頗爲好感,覺得頗有“上古而治”的意思,雖然管得莫名的瑣碎,但是成效卻頗爲顯着――在恩平或許還差些,但是到了廣州卻有“換了人間”之感。

    今天這收容所,看得出是破廟改建的,若說建築修繕,澳洲人其實也沒有花太大的人力物力,不少地方都看得出是臨時修補的,新修的房子就是竹骨蘆蓆牆,外面塗黃泥上面蓋稻草的陋舍,然而地面都打掃的乾乾淨淨,東西歸置齊整。完全沒有破敗的“湊合感”,反倒有一種欣欣向榮的蓬勃之氣。

    “宋老爺,你字寫得好,來幫個忙吧。”杜易斌說着拿來一疊紅色的斗方,還有文房四寶。

    他並不缺能寫字的人,但是今天說是叫他來“看看也行”,心裏還是準備“教育”他一番。

    可惜這中年人脾氣很倔――杜易斌知道原來的時空裏,南明滅亡之後宋應升自盡身亡,所以他也不敢逼迫太緊,只能搞些“潛移默化”。

    寫幾個字自然算不上大不了的事情,宋應升也不便拒絕――說起來這也算是他可以充分鄙視髡賊的地方。就他所見:髡賊上到元老首長,下到歸化民幹部,有一個算一個,都寫着一筆爛字。

    “題寫些什麼”他拿起墨錠,知道這是最粗劣的煤煙錠,心裏便老大不快,至於這硯臺、毛筆,一看就是賬房之類的人物記賬用得粗貨。

    “就這幾個字,每字一個斗方。”杜易斌道。

    宋應升定睛一看,紙條上寫着一行字:“廣州市第一次集體相親大會”。

    字寫得如何且不論,這半通不通的語句讓宋應升腹誹了一番。不過這些字句並無什麼違礙之處。當即磨墨蘸筆,一口氣在紅色斗方上逐一寫下。杜易斌在旁連聲叫好,說寫得“精妙”。倒讓他不好意思:他的墨筆在士子中無論如何都說不上“精妙”,充其量就是合格而已。

    杜易斌倒是心裏話――他別說毛筆字,連鋼筆鉛筆寫出來的文字都不敢恭維。待得墨跡略幹,便叫來個歸化民,將這些斗方大字逐一釘在屋樑上。

    這邊斗方釘上,那邊相親的男女們也來了。先到的是光棍漢們,若說年齡,他們最小的都過了三十五歲,普遍是四十朝上,若是普通的窮苦百姓,到了這個年齡已有早衰之象,有些人的腰背已經開始駝了。不過這些人都是歸化三年以上的老資格,多年來在元老院的治下生活工作,不但獲得了充分的營養攝入,休憩和勞作的安排也比土着百姓要科學合理的多。不但沒有老相,反而顯得生龍活虎,又都理了發,剃了鬍子,換上了新衣服,一個個紅光滿面。

    因爲來得人略多,這個禮堂一次性不能容納這麼多人在場相親,所以採取分三場進行的模式。第一場是抽籤序號一到五十的男女相親,第二場是五十一到一百的男女相親。第三場則是前兩場相親沒有遇到合適對象的男女的“復活戰”。

    會場擺了20張桌子,100把椅子,規則是女學員坐着不動,男歸化民依次換位,5分鐘交談,不滿意的就換下一位。全部轉完一遍以後是自由交流時間。這樣大概一圈走完是兩個小時。

    這個模式在臨高等地已經執行的很成熟了,就是不知道對學員們來說是不是太超前了一些。

    “希望能順利點。”王君心裏琢磨着。

    估算下來,三場下來,差不多就是一天時間。下午五點前結束――這樣在城內的歸化民還來來得及在天黑前回去。城外的治安較差,入夜之後實施宵禁,除了武裝巡邏隊任何人不得在道路上走動。

    “來,來,大家都落座。”看到進來的光棍們一個個手足無措,王君拿着鐵皮大喇叭招呼着,“你們都坐到桌子左面,對,右面留給女方”

    男方入座之後,便是女方到來。比起沉悶無聲的光棍們,學員可就活潑多了,她們都是歡場上打過滾的老手,見到男人自然不會象普通民間婦女那樣羞怯,一個個東張西望,還嘁嘁喳喳的小聲議論着男人們。

    “哎哎,大家不要說小話了,趕緊按照序號坐下。”王君指揮着。

    按照序號坐下,男女就隔着一張桌子,原本大大咧咧的女人們忽然都變得羞澀起來,一個個低着頭,別說議論男人了,連眼睛也都羞答答的垂着,只是悄悄的瞥着男人。

    王君心想這學員的畫風轉變的也太快了吧。他看前五十號的男女都已經相對坐下了,宣傳口的秦元老也帶着工作人員到了場內。便向杜易斌示意了下,緩步走到了會場的中心。

    這裏自然沒有麥克風,但是相親儀式的主持人拿鐵皮大喇叭說話有點太喜感了,也不利於拍照宣傳。王君就只好充分發揮的他喉嚨了。

    他來到桌子最前面,掃視一眼在場的男女們。

    “嗯”王君清了清嗓子:“同志們,學員們我是這次的主持人王君。這次我代表元老院主持廣州特別市的第一次集體相親活動。雖然相親活動在廣東是第一次辦,但是我們在海南已經舉辦過多次,成效顯着具體情況,你們各自的領導已經和你們談過了,我就不多重複了。咱們辦的這場相親大會,體現了咱們元老院對積極分子的關心,我知道可能有的人覺的,怎麼元老院管天管地還管結婚放屁呢你們這麼想是不對的正所謂,革命工作無小事你們不少人年齡已經不小了,都還是單身。舊社會的摧殘迫害,讓大家沒有機會,沒有條件結婚,滅絕人性啊”他說到這裏特意停頓了下,“你們現在生活在了新社會,組織上特意舉辦了這次相親大會,是爲了讓你們成家,把自己安頓還好,解決了個人問題,才能更好的爲革命工作服務咱們元老院不但改造舊社會,在新社會下,也要開創新的戀愛形式這是元老院對你們的關懷希望你們大家在這次活動裏,男女雙方都能找到中意的一方,組建爲新的家庭,延續自己和華夏的血脈,爲元老院和人民服務,全家都成爲合格的歸化民”說道這裏,他頓了一下,這時候男方團體都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而女方那邊反應也快,也響起了掌聲,這讓王君很滿意――到底都是學員積極分子。

    “好我公佈下接下來的環節,你們每個人的衣服上都有一個號碼牌子,這是你們的相親號碼”王君開始介紹規則,按照規則,在相親過程中不報姓名,以號碼牌來稱呼和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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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更新:第七卷兩廣攻略篇125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