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嬌妻太美花樣寵 >058 趙建恆死了
    沈玥雙眼緊閉,呼吸平穩,很明顯已經沉沉睡去。

    許紹城失笑。

    明明剛剛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困。

    大騙子。

    明明說好了,不會忘記他。

    他艱難地擡起右手,想要狠狠地揉一揉她的頭,卻又在距離她兩釐米的地方停下。

    他的手指一點一點地蜷起,直至握成拳。

    算了,讓她好好睡吧。

    **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兩人之間難得的和諧。

    沈玥一個激靈,迅速坐直了身體。

    她睡眼朦朧地摸出手機,想找到停止鬧鈴的按鈕,卻發現屏幕上顯示的是一串號碼。

    她下意識地點了“接聽”。

    電話那頭是負責趙建恆的護士焦急的聲音:“沈小姐,你現在能來一趟醫院嗎?”

    想起上一次的遭遇,她狠心地拒絕:“抱歉,我現在沒空。”

    護士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的身體瞬間冰涼:“趙建恆去世了!”

    “轟”的一下,腦子裏彷彿有什麼炸開。

    沈玥愣了好幾秒,不敢置信地問:“什、什麼?”

    護士重複一遍:“趙建恆去世了,就在半個小時前。”

    “爲什麼?”

    她記得護士說過,趙建恆只是半身不遂,沒有生命危險。

    所以,他的突然離世並不尋常。

    護士的音調降了下去,聲音還有點兒抖:“他是自殺的……從病房的窗戶跳了下去……他的父母和弟弟下午就走了,我也沒他們電話,只能找你……”

    沈玥一驚,“他不是都半身不遂了嗎?怎麼還能跳樓?”

    “他只是腰部以下不能動。警察猜測,他應該是用手在地上撐着爬到窗邊的,而且靠近窗臺的位置還放了一把椅子,他藉助這個爬上窗臺,然後……”

    一躍而下。

    沈玥的呼吸逐漸不穩,眼前也變得模糊。

    她恨過趙建恆,最恨的時候,甚至想過讓他去死。

    可是這一份恨意在得知他出車禍癱瘓以後就漸漸消弭。

    ——既然他和梅冰都已經得到了該有的懲罰,她也不必再執着過去。

    所以現在趙建恆死了,她不僅沒覺得高興,反而還有點難過。

    ——那種聽到自己認識的人去世的時候,都會有的難過。

    “他自殺的理由呢?”沈玥能想到很多,但無法確定究竟是因爲什麼。

    “這個警察還在調查,他好像沒有留下任何類似遺書的東西。”護士說。

    沈玥沉默了。

    護士又問一遍:“你現在是真的沒辦法過來嗎?”

    沈玥將手機握緊了一些,“我在落星山。”

    下山的纜車早已經停運,就算她願意去,此刻也去不了。

    更何況,她不想再被捲進這些糟心事裏。

    她很確定,只要她露面,趙家的那些人就不會放過她。

    “……那好吧。”護士顯然很失望,“哦對了,剛剛警察跟我要了你的手機號,可能不久以後也會聯繫你。”

    這個沈玥倒能夠理解。

    畢竟發生了一樁命案,她作爲趙建恆的妻子,自然要接受調查。

    “好的,謝謝你了。”

    掛了電話,她發現許紹城在看她。

    他們倆離得很近,剛纔她與護士通話的內容,他聽得一清二楚。

    “你要去嗎?”他問。

    “不去。”沈玥回答得沒有一絲猶豫。

    許紹城鬆了一口氣。

    但他又不死心地追問:“因爲沒有纜車?”

    “有纜車我也不去。”沈玥揩去從眼角溢出的點點淚水,面無表情地說。

    他的葬禮她多半也不會出席——爲了不面對他那羣難纏的家人。

    看到她的眼淚,許紹城的一顆心又沉了下去。

    “他死了,你難過嗎?”

    “有一點。”沈玥很坦誠,“好歹夫妻一場。”

    許紹城冷哼:“什麼‘夫妻一場’!你別忘了,你這個好老公可是揹着你在外頭搞大了別的女人的肚子!”

    他的陰陽怪氣讓沈玥反感,“能不聊這個麼?”

    這件事本就是她的一個瘡疤,再加上趙建恆剛剛去世……她不喜歡說死人的壞話。

    許紹城的臉更臭,語氣也更差:“你倒是對他死心塌地!”

    沈玥想起身離開,餘光瞥到他手背上的針頭,生生忍下了這股衝動。

    之後她背過了身去,低頭玩着手機,再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許紹城很難受。

    這樣的難受,比發高燒還要折磨他無數倍。

    他知道她在生氣,可他拉不下臉去跟她說一句軟話。

    兩人就這麼對峙着,直到她的鬧鈴響起。

    沈玥回頭看一眼他頭頂上的吊瓶,裏面的藥水已經到了瓶頸。

    她給醫生打電話:“快吊完了。”

    醫生很快趕來,給許紹城拔了針頭。

    “你幫他按一下。”他扯了一團棉花交給沈玥。

    許紹城的手背上已經冒出來了一滴血,沈玥連忙用棉花按住針眼,許紹城順勢將她的手握住。

    沈玥被他的舉動嚇到,下意識地掙脫了他的手。

    許紹城沒有撒謊,高燒讓他的身體軟綿無力,壓根就使不出多大的勁——先前那一下只是他在那一個瞬間的應激反應,所以他現在沒法將她的手握緊。

    沈玥的手一鬆,棉花就掉到了牀上,針眼處又有殷紅的血潺潺流出。

    “幹什麼呢你們?”醫生瞪沈玥一眼,“不是讓你給他按好了嗎?你是想讓他失血過多而死是不是?”

    “死”這個字眼讓沈玥無端有些慌亂,也有些恐懼。

    她重新撿起棉花,緊緊地壓在了許紹城手背的針眼上。

    這一次許紹城再握她的手,她一動不動。

    醫生給了沈玥一支體溫計,吩咐她:“沒事兒的時候就給他量一量,要是他夜裏還燒得厲害,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沈玥已經預感到:她將度過一個漫長無眠的夜晚。

    許紹城的血止住,卻仍沒有要放開她的跡象。

    沈玥沒什麼需要顧忌的,直接抽回了手。

    許紹城的眼神轉暗。

    “……對不起。”在經過了一番心理掙扎過後,他終於說出了口。

    沈玥驚詫地瞪大了眼。

    她從未想過能從許紹城的嘴裏聽到這三個字。

    先前的憤怒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心虛,還有……恐懼。

    許紹城幾乎沒向人道過歉,此刻也不自在極了。

    他低下了頭去,聲音小到像是在囁嚅:“我沒有諷刺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你沒必要替那種人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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