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着連吃了好幾天補品的沈玥在這一刻感動得都快要落下淚來。
要不是不能亂動,她都恨不得抱着許紹城大喊一聲:“親人!”
她開心的神情那樣明顯,病房裏的幾人看在眼中,心情卻截然不同。
許紹城眼尾的笑紋漸深,眼底的柔情化作一灘水,滿得都快要溢出來。
與他相反,陸昀燁的臉上覆滿了寒冰。他撇一撇嘴,酸不溜秋地說:“這種沒營養的東西,以後要少喫。”
沈玥乾脆將他的話當做了耳旁風。
許紹城倒是很給面子地應了一聲:“好的陸叔叔。”
上一次來還叫他“陸總”,這回就改口叫“陸叔叔”了。
陸昀燁咬了咬牙,對許紹城的自來熟十分不滿。
“許總,咱們好像還沒熟到這個地步。”
許紹城被他噎住,叉着蛋糕的叉子舉到一半,停在了空中。
沈玥眼睜睜地看着,想要伸脖子去夠,卻又夠不着。
“抱歉,陸總。”許紹城半垂着眼,誠摯地向陸昀燁道歉。
他能夠感受到陸昀燁對他的敵意,也隱約能夠猜到是來自於哪裏。
他不敢造次——不是因爲陸昀燁是藍星航運的老闆,而是因爲他是沈玥的親生父親。
許紹城看得出來,陸昀燁是真心待沈玥好的。所以,他願意給陸昀燁最大的尊重。
陸昀燁冷哼一聲,偏頭殷勤地問沈玥:“玥玥,你還有沒有其他想喫的?爸爸現在去給你買。”
“不用。”沈玥搖頭,又去看許紹城,因着蛋糕的甜香按捺不住地舔了舔脣。
陸昀燁心中的酸意更重。
他暗自決定:一會兒就讓陸晨去把那家店的蛋糕師傅挖走!
看這小白臉兒還能用什麼來討好他的寶貝女兒!
沈玥的嘴邊不小心沾上了奶油,許紹城看着,雙眸不由暗了暗。
他多想把她擁進懷裏,替她將嘴角的奶油一點點地舔淨,順便再品嚐她的甜美滋味——可是不行。
他把手裏的一次性塑料叉放下,屈起食指,在她的嘴角輕輕一刮——
奶油被他盡數刮下,染得他指節白花花的一片。
“怎麼這麼不小心?”許紹城笑得眯了眼,雖是揶揄,語調卻溫柔極了,透着一股子繾綣的味道。
沈玥的臉“唰”的一下全紅了。
因爲丟人,也因爲害羞。
葉行舟和陸晨乾脆背過了身去。
不去看,就受不到傷害。
陸昀燁氣得發抖。
這小白臉兒,當他是死的?
居然敢當着他的面調戲他女兒!
簡直不要命了!
他傾身越過病牀,一把從許紹城的手裏奪走盛有蛋糕的餐盤。
“不麻煩許總了,我來喂玥玥喫吧!”他強忍着怒意,努力鎮定地說。
許紹城用恬淡的笑容來掩飾自己內心的失落。
“我去洗個手。”他揚了揚自己塗滿奶油的食指,起身走向洗手間。
一進去,他就反鎖上了門。
洗手間面積不大,洗手檯上方嵌着一面鏡子,正對着門口。
此時此刻,那張臉上露出了異常興奮的表情,雙頰連帶着耳根,都泛着些微的紅。
許紹城的雙眸愈發的幽暗。
他擡起右手,微微張嘴,伸出粉色的舌尖。
他半眯起眼,享受一般地,將手指上的奶油舔得乾乾淨淨。
——彷彿舔的是她柔軟如果凍的雙脣。
然而這於他來說,無異於是飲鴆止渴。
不僅沒讓他得到滿足,反而更加地渴望與她的親近。
下身的某處慢慢有了擡頭的趨勢。
許紹城捏緊了雙拳,指甲陷入肉中,用疼痛來緩解自己無處釋放的慾望。
約五分鐘後,他終於從洗手間裏出來。
怕其他人起疑,他還假模假樣地用馬桶衝了一回水。
沈玥已經喫完了蛋糕,陸昀燁用紙巾在給她擦嘴。
聽見許紹城開門的聲音,他涼涼地瞥了一眼,問:“許總還有別的事嗎?”
許紹城看着他,鄭重地點了一下頭。
“關於雲天和藍星合作的事情,我想跟陸總聊聊。”
陸昀燁冷着臉拒絕:“我在休假,不聊公事。”
他爲了能夠全身心地照顧沈玥,已經把公司的所有事情都交給了遠在地球另外一邊的心腹,只負責在重要的項目上做出決斷。
“那……”許紹城把目光投向了陸晨。
陸晨自然不敢“背叛”陸昀燁。
“抱歉許總,我也在休假。”他略顯爲難地說。
許紹城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耽誤你三分鐘。”說完,就把他往外帶。
葉行舟也連忙跟着他們倆一塊兒走,一邊走一邊衝沈玥揮手:“改天我有時間再來看你!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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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紹城把陸晨拉到了樓梯間裏。
沈玥住的骨科位於外科樓的高層,上下多用電梯,樓梯間裏平時沒什麼人來,是個說“悄悄話”的好地方。
陸晨從被許紹城拉出病房開始整個人就是懵的。
樓梯間裏灰暗的環境讓他極不適應,甚至還有幾分緊張。
“許總想做什麼?”他在獲得自由後迅速往上爬了兩級臺階,頓時比許紹城高出了半個頭。
這也讓他安心了稍許。
“我說過了,想跟你聊聊雲天和藍星合作的事情。”許紹城回答。
“這個項目是由陸總親自負責的,許總跟我聊沒用。更何況,許總您現在跟雲天集團好像沒什麼關係吧?”陸晨不知道許紹城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因而隨時都保持着警戒。
“我現在確實跟雲天集團沒有關係,但我知道一些內幕——”許紹城彎脣微笑,“可能會對你們有所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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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晨仍處於震驚之中。
“你說的……是真的?”
這個消息太過驚人,他嚇得連話都說得不大利索。
許紹城點頭,“我沒必要騙你。”
陸晨迅速摸出了手機,“我打個電話。”他向許紹城請求諒解。
許紹城做了個“請”的手勢,“自便。”
陸晨撥了個號碼,在接通以後急不可耐地說:“那一批貨有點問題,先不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