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許澤洋咬一咬牙,決定選擇代價更小的那一條路:“我坐不了幾年牢的。如果你願意等我……過個幾年我出來,我們一家三口還是能在一起。婷婷,我不想你去冒這個風險。我們鬥不贏許紹城的。你告他,只會給他反咬我們一口的機會。”
魏婷沉默着,認真思考他說的話。
半晌後,她妥協:“那好吧。”
她撫摸着自己的肚子,低下頭慈愛地說:“寶寶,你乖乖的,和媽媽一起等爸爸回來。”
許澤洋高懸的心落下。
“你回去以後,跟沈玥和好吧。”他勸她,“等我進了監獄,你身邊只有她能照顧你。我希望你和寶寶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這樣我在裏面也能有個盼頭。”
“可沈玥和許紹城那樣過分地對待你……”魏婷仍忿忿不平,“他們害得我的孩子不能有爸爸陪在身邊……”
“你可以時常來看我。”許澤洋說,“還可以帶我們的孩子來看我。”
他眯起眼意味深長地笑着,心中一個長遠的報復計劃已經成型。
“……好。”魏婷勉強答應下來,“不過和沈玥和好這件事,可能得緩一緩。我怕我一見到她,就會忍不住扇她耳光。”
許澤洋捏了捏她的手,“緩一緩可以,但不要太久。你懷着孩子,一個人住我不放心,最好是能搬過去和沈玥住到一起,有什麼事她能照應。”
“嗯。”魏婷點頭,甜蜜地笑,“還是你考慮得周到。”
十五分鐘剛到,警官就進來催魏婷離開。
相比起上次的依依不捨,魏婷這一回走得格外的果斷。
怕被許澤洋發現,許紹城一直在沒什麼人經過的樓梯口等着。
魏婷過去敲了兩下門,許紹城立即拉開門進來。
“要走了?”他問。
“嗯。”魏婷表情如常,看不出究竟與許澤洋談得怎麼樣。
許紹城並不好奇他們倆談話的內容。
在往電梯間走的過程中,他低聲警告她:“我不管你和許澤洋有沒有斷,只要你不做傷害沈玥的事,我就能容忍你。”
魏婷倏地笑出聲來。
“放心吧許總,我不會給你把我從你們家趕出去的機會的!”
許紹城仍保留着一分戒心:“但願如此。”
“哎,許總。”坐上了車,當週圍的所有人都被隔絕在外的時候,魏婷從後座探出半個腦袋,壓低了音量神祕兮兮地問許紹城:“我在美劇裏頭經常看……有些犯人進了監獄,會被其他的犯人欺負,長得漂亮一點兒的,就有時候還會被強……你說,許澤洋會不會也被……”
她眨了眨眼,後面的話沒說出口,但許紹城很快就明白。
“有可能。”他面無表情地回答。
客觀來說,許澤洋長得算好看的,並且他本身的氣質就偏向陰柔,在監獄那種一大羣糙漢的地方,就顯得格外的鶴立雞羣了。
“嘿嘿。”魏婷幸災樂禍地笑,“那就最好不過了!死渣男,都死到臨頭了還想設計我,讓我替他養孩子報仇!真特麼當我傻|逼啊!”
——對待不愛了的男人,都一樣的絕情。
**
沈玥剛到工位沒多久,就接到陸晨的電話。
“我到維城了,你通知一下各部門負責人,一小時後開會。”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沈玥覺得奇怪。
他週一早上出發去的法國,在那兒呆了還不到兩天。
“情況有變。”陸晨的語氣不大好,“等我回來詳細說。”
“哦,好!”沈玥立即繃緊神經,掛斷電話後把通知開會的郵件發送到了總裁辦所有人的郵箱。
陸晨在一個小時以後準時到達公司。
大約剛下飛機就直接過來,他身上的休閒款長風衣還來不及換,倒沒了平日西裝革履時候的呆板無趣,多了幾分隨性與瀟灑。
他的腿長,一步就能跨出大半米。
羅西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後,形容頗有些狼狽。
這麼一對比,愈發凸顯出陸晨優雅的男神氣質。
總裁辦裏的女性員工——包括平日裏只顧着工作的那些,都不由看直了眼。
可惜“男神”是個不解風情的。
不等大家回神,他便冷着臉敲沈玥的桌子:“去會議室。”
沈玥忙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戰戰兢兢地往會議室去。
如同她所料想的一樣,陸晨這一趟去法國,結果非常不好。
約定好與他見面的大客戶臨時反悔,數次將他拒之門外,且令祕書找了無數借口回絕他通電話的要求。
最後陸晨由業內其他朋友處得知,莫爾在他之前降低價格挖走了那位客戶,並向其許諾了合作以後的種種好處。
於是陸晨只能折返。
藍星航運早在總裁辦全員出走後就陷入了危機——先前只是一點小小的,可近幾天來,公司越來越多有分量的、合作了許多年的大客戶接連被他們挖走,陸晨終於無法再鎮定自若。
他向各個部門的負責人提出要求:儘快地開發新的客戶、用盡全力維護原有的客戶。
隨後,他又點名了法務部:“前總裁辦離職員工的訴訟官司,什麼時候纔能有結果?”
公司一下子損失這麼多客戶,必然是那些人泄露了公司內部的資料。
這種行爲無疑是違法的,只不過因爲那一批離職的人數衆多,無法確定罪魁禍首究竟是誰。
法務部負責人迴應:“材料已經提交到法院了,在等開庭排期。”
“好。”陸晨沉着臉,冷聲說:“該負責任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
會議結束。
陸晨叫住沈玥:“你跟我去一趟我辦公室。”
沈玥不由緊張起來,直覺他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吩咐。
可當他們倆進到辦公室,一關上門,陸晨就卸下了作爲“小陸先生”時的嚴肅表情,露出一個“好哥哥”的親切微笑。
“我給你帶了禮物。”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