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睡呢,還沒起,你先坐,我這就把她叫起來。”穆藍淑說道。
“別了,她工作累,就讓她睡吧。”男聲說道。
顧念一僵,猛的掀被子坐了起來。
是言律!
後來顧念跟穆藍淑提起過,言律沒死的事情。
今天言律怎麼就來家裏了?
也沒聽穆藍淑提起過,可聽他倆的對話,穆藍淑是早知道了。
顧念趕緊起來,換了衣服,將頭髮隨便一紮,便出去了。
便見言律坐在客廳,正笑着跟穆藍淑聊着什麼。
言律先看到了顧念,朝她笑道:“念念,你起了,吵醒你了吧。”
顧念有一瞬間的恍惚,言律這樣毫無芥蒂的自然態度,好像他從未離開過,好像是那段她還在警校,而言律剛入警隊的時光。
他沒有經歷過陰暗的臥底生涯,笑的依舊陽光乾淨。
但看進他的眼裏,顧念清醒了。
現在這個言律,到底已經不是當初的言律了。
顧念朝言律點了點頭,便閃進洗手間,迅速的洗漱了。
刷牙的時候,就聽見穆藍淑在客廳對言律說:“言律啊,既然來了,就在這兒連晚飯也一起吃了吧。跟顧念好好聊聊。你不知道,顧念跟我說起你沒死,可把我驚壞了,但緩過神來,就特別爲你們開心。我可還記得,你們倆當初的感情有多好,但就是不捅破窗戶紙,讓我在旁邊看着都着急。”
顧念一驚,忙把口中的牙膏沫吐掉,迅速的漱口。
就聽穆藍淑又說:“現在你回來就好了。我們都以爲你死了,念念那傻丫頭可難受了,在路上見到稍微像點兒的人,就以爲是你,一直不肯接受你已經死了。以至於……哎!那麼久,都不肯去投入新的感情。”
“媽!”顧念趕緊扔下牙刷就衝出去,打斷了穆藍淑的話。
再這麼下去,誰知道穆藍淑還會說出什麼話。
說完,就起身去了廚房。
而言律,正笑得意味深長,看着顧念。
顧念直接轉身追去了廚房,將廚房門關上,便低聲質問:“媽,你到底怎麼回事?言律怎麼會來的?”
“言律這孩子有心,給我打電話說了他的事情,我就直接把他叫過來了。”穆藍淑從冰箱裏拿出兩顆土豆,在水龍下衝了幾下,便拿刀子削皮。
顧念沉沉的吐出口氣,問:“你剛纔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希望你們倆好唄。”穆藍淑把削好的土豆放到菜板上,便準備切絲。
顧念攔住她的動作,把菜刀奪了過來,拍到菜板上:“媽,你先別忙了,能不能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穆藍淑抿脣呼吸了幾次,洗了手,隨意的把手往圍裙上抹乾水,說:“行,那我就跟你說清楚。你以前喜歡言律,後來言律都死了,你還不肯找男朋友,心裏就是有他。”
“現在既然他已經回來了,那你就可以繼續跟他在一起了。媽也不嫌他是個警察,工作不安全了,我鼓勵你們兩個在一起。”穆藍淑臉微微往旁邊偏了偏,不看顧念,“就不必……再去找別人代替了。”
顧念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
一股噁心的感覺從心裏直涌到喉嚨,顧念捂住胸口,用力的拍着,感覺胸口裏有什麼堵着,讓她想吐,卻吐不出來,悶在那裏又疼又難受,窒悶難當。
“媽,在跟楚昭陽在一起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我單身跟言律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只是因爲沒有遇到讓我動心的人。我心裏沒他,當時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楚昭陽從來不是什麼替身!”
顧念氣紅了眼:“楚昭陽他……他那麼優秀,那麼驕傲的男人,他怎麼可能是替身,誰配來讓他當替身?你這樣說,是對他的侮辱,也是對我的侮辱,對我們感情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