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灝闊的一句理由,問倒了千正璈,遲疑了半天才回答道:“草民也是南卓國的子民,理應受到官家的保護,這...還需要什麼理由?”
千正璈遲疑,是在壓制自己內心的火氣,從言語中,是個人都能聽出,皇帝並不想管千正家的事情,但千正璈一家上下幾百口人,假如沒有官家的庇護,那麼幾百口人可能都要慘死,所以千正璈只能花點時間壓制心中怒火,繼續低調祈求。
不過在場的人,沒個是傻子,就連大皇子卓永胤也都看出來,“千正璈,莫說皇帝洞悉一切,你們千正家一向囂張跋扈,本皇子也曾經親身感受過,你身後的那千正鴻,當着大街上喊過話,你們千正家跺跺腳,連皇族都要抖一抖,呵呵,此時不要再表現的這麼委屈,拿出你們曾經的囂張氣焰來,與二十多家門派抖一抖,跺跺腳嘛,又不會太廢力氣。”
聞言,千正璈的臉都快綠了,轉身看向身後,“鴻兒,此等大逆不道的言詞,你可曾說過。”
“呃...爹,當時一個初入京城的江湖俠者,嫌孩兒的米糧店價格貴,孩兒打不過他,只好拿言語威脅一番,並非說的真話,我們怎敢與皇族人爭鬥呢。”
“好了!莫要多言,回家領家法!大逆不道,無需解釋!”千正璈自然要先處罰自己的兒子,算是苦肉計吧,以此來證明他們家是正派家族,並非跋扈世家。“此番言語,確實是千正璈教子無方,還請大皇子擔待。”
“擔待就不必了,你千正家燒燬資助造反賊人的證據,毀的可夠乾淨的。”
“大皇子此言何意?我千正家何事資助過造反賊人?”千正璈說道。
“今晨京城快馬來報,你千正家宅院還有百家米糧店同時大火,想必如今都成了黑灰,哎,前些日子,父皇還命本皇子徹查造反賊人的米糧從何而來,才過幾日,你們就察覺到了,看來朝中的大臣,也有你們的耳目。”
“大火!怎麼會!”千正璈的身子不受控制,踉踉蹌蹌的向後退去。
會客廳裏,沒了聲音,好像時間被定格了一樣,千正璈被兩個兒子攙扶,打算要退走。
“趁他病,要他命!”一直沒說話的方涥,冷不丁的說了那麼一句話。
方涥見到卓夕浛出手,立馬拍手鼓掌,“養虎爲患,更何況養了一羣白眼狼,如此的教訓呈現在眼前,皇帝和皇子應該引以爲戒,千正家就是國之蛀蟲,早除早好!”
方涥說完,反應最快的人竟然是大皇子,“來人!將千正家一干人等全部羈押大牢!”說完之後,轉身對着卓灝闊說道:“父皇,孩兒要徹查千正的罪證,先請告退。”
“去吧,慢慢查,查個十年八年,又或者是百來年都可以,每日一餐陳爛糙米,別讓千正家的餓死了。”皇帝卓灝闊笑着對大皇子說道,眼神裏看到了繼承人的身影。
可惜,方涥在一旁微微搖頭。
待大皇子押着千正家父子三人離開後,卓灝闊纔開口詢問方涥搖頭的原因,“剛纔的處置,有何不妥?”
方涥遲疑了片刻,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才說道:“快刀斬亂麻,該殺的人,沒必要查什麼罪證,不殺千正家,不滅那二十個門派,未來的邊山之外,那些種田的人,有什麼底氣生活?”
“這...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唉我是個局外人,莫要問我緣由,方某隻是個生意人,從做生意的角度來看,絕不會和你合作。”
“爲何?”
“原因有二,第一皇帝您是打算做好人,讓百姓知道你執掌之時,是但求無過,所以無論是惡是魔,皆在的感化之中,說難聽點,你就是個老好人,這可是大忌。第二,你太優柔寡斷,看看皇子之間的事情,再者說眼前這千正家,換了是個有抱負的人,立馬下令誅殺全族,讓萬千百姓感覺到米糧未來會降價,對活着寄予一點點希望!”
“哎,這些本皇都懂,但祖訓有之,非十惡不赦之人,盡少殺之。”
“祖訓?你以後也是當祖宗的人,什麼年代了,有很多規定並非順應當下,更不適應未來,難道你這個當皇帝的人就不能變?還有,立馬下旨,糧食未來官收,這一點點伎倆,不需要我說的吧,一國之基礎,竟然讓一個商賈把持着,哎!”方涥內心裏是淡淡的憂傷,真搞不懂南卓國的皇族,是怎麼運作到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