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必留仙 >第七十六章 許久不見
    褚疏剛離開驛站,便被人從背後擒住了,她剛落到屋檐上,反身回去時腳一歪,險些摔下去。

    來人並未繼續動作,褚疏再定下神時,感覺到來人一直盯着自己,擡眼發現是唐茶,暗掐了自己一把,強扯了扯嘴角。

    “郎君,”唐茶朝褚疏躬了躬身,“許久不見。”

    褚疏微微頷首,摸了摸頭,慶幸自己將才是換的從蘇豫那兒尋來的衣裳,也沒有散束髮。

    “郎君怎的會來驛站?”唐茶看着褚疏,兩年未見,她好似高了些。

    “來看看老,”褚疏頓了頓,她原想說“老朋友”,可是想想,其實也算不上什麼老朋友,便改了口,“來看看穀風。”

    “來看穀風,”唐茶哼了一聲,“唐茶不知,郎君與穀風關係這般好的?”

    褚疏不大擅長說這種沒憑沒據的話,扁了扁嘴,“相比是與穀風好一些。”

    其實並沒有什麼好與不好,不過是承了穀風的情,穀風又是個聰明的人,認出了她,應當不會拆她臺的。

    “郎君是千風山莊的人?”唐茶心思向來細,不是輕易就被人糊弄過去。他仔細回想今日院內傷了的三人和被救走的離西,褚疏此時現身驛站,定是與救離西有些干係。

    褚疏不好接這話,別頭不往唐茶那邊看,唐茶想了一會兒,“郎君不如同殿下見一面罷。”

    “這般晚了,”褚疏皺起眉頭,匆忙擺了擺手,“我該回去了,家中還有人等着。”

    “郎君都來了,又是郎君惹了殿下,”唐茶往前邁了兩步,“連見一面也不肯?”

    褚疏往後退了一步,懶得所作辯駁,只說,“改日罷。”

    “郎君當初不辭而別,殿下苦苦尋了郎君兩年,”唐茶擡高了聲音,怒視着褚疏,“郎君便這般狠心嗎?”

    “我說了,”褚疏最見不得別人頤指氣使的模樣,“改日。”

    唐茶不好太唐突褚疏,但心裏卻是窩火,雙拳緊握,問道,“郎君這改日,要改到何日?”

    “若是有緣,自然無需刻意,”褚疏默了片刻,咬咬牙,“你也不必同他講見過我。”

    褚疏轉身便準備走了,唐茶一把逮住她,“今日,郎君便是不見也得見。”

    褚疏一把掀開唐茶的手,“你覺着合適嗎?”

    唐茶收住手,“郎君這話是何意?”

    “堂堂旻國太子,尋一個不過見了幾面的少年兩年便罷了,”褚疏反問道,“但此時他如今身在熲國,你覺着,能同在旻國一樣嗎?”

    唐茶皺起了眉頭。當然不一樣,顧聿此次來昌都,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盯着他們這驛站小院,他與當初一起去秭歸的兄弟雖閉口不談只聽從顧聿斷斷續續尋了褚疏兩年,但皆心知肚明顧聿是何心思,這種心思,本就不合適,更何況顧聿還是太子。

    “我與他其實並沒有什麼情分,你也曉得的,”褚疏知道唐茶在權衡,又添了句,“該忘的,這麼些年,他也該忘了,你又何必再提醒他?”

    唐茶斂了怒意,看了眼褚疏,長嘆一聲,“郎君走吧。”

    褚疏朝唐茶一揖,轉身便準備走了,唐茶終究沒忍住,低聲道了句,“殿下他,從未忘過您,提不提醒都一樣。”

    褚疏心裏咯噔一下,揪着袖袂回了樂抑府。

    “疏兒回來了,”蘇豫在凌雲室院前迎上褚疏,“醫者還在裏頭,疏兒要進去嗎?”

    褚疏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剛到凌雲室門口,便有人提着醫藥箱出來了,他朝褚疏與蘇豫躬了躬身,她看那醫者的神色不大好,沒有多問,提着裙襬便進了凌雲室。

    “醫者沒看出是中了何毒,只說應當不是我國的毒,”蘇豫從外頭進來,“疏兒怎麼了,爲何不自個問醫者?”

    “大概曉得結果便懶得問了,”褚疏垂着眼,“昌路,你餓嗎?”

    昌路搖了搖頭,褚疏頭也沒擡,並沒有瞧見昌路搖頭,卻說,“昌路啊,明日你帶離西一同啓程回莊子罷。”

    “那女郎還要留在許,”昌路頓了頓,“留在昌都嗎?”

    “是,”這事,褚疏也有些無奈,今日她沒回宮,明日肯定會有人來逮她,蘇正的話提醒了她,雖然她覺着做新婦這個緣由不大可能,但蘇肇決計不是忽然起心留她在宮裏,便是沒有蘇懌落水一事蘇肇也會找其他由頭留住她,她想起唐茶,道,“我想,顧聿那邊不會再多刁難了。”

    “女郎,”昌路默了會兒,改口道,“女郎有女郎的考慮,明日,昌路便送離西兄回山莊。”

    “我其實也沒甚考慮,只是還不能離開這兒罷了,”褚疏擡頭看了牀上的離西許久,又看向昌路,“你只要告訴離西是你救的他便好了,莫提我,他若是猜測,你只管否認。”

    “對了,”見昌路點頭,褚疏又添了句,“要是離西這個呆子醒了要請罪,你就直接打暈他。”

    昌路不由笑了,剛準備回話,卻聽得褚疏咬着牙道,“不,索性讓竹瀝或是陵遊弄啞了他。”

    蘇豫在外頭掩着嘴笑了,昌路更是笑出了聲,“女郎,竹瀝是不會答應的。”

    “竹瀝不答應還有陵遊,”褚疏認真得很,“總之不能給離西說話的機會。”

    昌路點頭應是,褚疏伸了個懶腰,“走了,你也早些歇息。”

    昌路起身作揖,褚疏擺擺手出了凌雲室,一把拽起蘇豫,“走了呀,我都快餓昏頭了。”

    蘇豫笑着轉身吩咐人取喫食送至遠泉室與凌雲室,褚疏也不知道爲何,好似疲乏得很,剛進遠泉室便直接躺到了榻上。

    “疏兒今日累着了,”蘇豫坐在榻邊,一邊給褚疏扇風,一邊道,“喫過宵夜便早些歇息罷。”

    “這兩日真是,”褚疏盯着房椽,“感覺長得很啊。”

    “疏兒昨日落水,”蘇豫雖然沒親眼見到,但心裏仍有餘悸,“今日又將好友架回來,你先前說身子懶了許久,確實會有些乏的。”

    “伯逸,”褚疏閉上眼,“我時常想,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怎的會這般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