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比先前的狀態更好,因此更是切身的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走路帶風”。
他的身子不斷地撞上門框,但他根本沒有什麼機會發出異議,他此刻連呼吸都是奢侈。
然而,這還不是最讓戴卡德絕望的。
最絕望的是,原本他還知道自己在研究所中,後來竟然一個花眼,眼前驟亮,彷彿天空放光。而他自己的身體也突然有了非常明顯的墜落感。
他無法忽視重力加速度的存在,而且,除此之外,他還明顯的感覺到了蘇任扯着他的衣服將他向外丟去。
丟出去了
一瞬間的天旋地轉,加上可怕的失重感,讓戴卡德在領子鬆開的一瞬便下意識地叫了出來:“啊啊啊啊啊啊”
可是,他在下一刻又被眼前的景象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居然摔在了一條冰做的滑道上
滑道及其寬敞,簡直就像一個豪華版的滑梯
他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包圍着他們的冰涼的寒氣,也一時間明白了到底是誰做的這條滑道。
“哦哦哦哦哦哦”
這條冰道之豪華,之刺激,一剎那戴卡德的尖叫已經完全變了味道。
“”
負責殿後的蘇任聽着戴卡德那夾雜着幾分興奮的吼叫,頓時有了幾分想要再狠踹這小子幾下的衝動。
蘇任舉目向下望去,先行一步的冰冶此時已經落到了地上。
她的臉色非常不好,但是卻也一絲不苟着調整着滑道的寬窄,將沒有起到作用的多餘部分消融,化作能量收回體內。
冰冶釋放出來的寒冰極冷,但是卻與先前蘇任在實驗室內感覺到的冷意全然不同。
方纔在逃跑的過程中,冷意在密室的門被關上之後就好上許多,後續一重重門關上之後,蘇任感受到的涼意更是逐級遞減。
在利用“替身”,“穿牆”出了研究所之後,冷意更是有一剎那的消失,接續蘇任在“滑滑梯”的過程中,便是一絲也再感受不到了。
現在雖然他的周圍充滿着寒冷,但是這是來自於冰冶的“物理”寒意,從外向內,不再是之前的“魔法”冷意,出自靈魂。
順利落地之後,蘇任鬆了一口氣。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在最後加速,踹了戴卡德一腳。
而等到蘇任落地之後,冰冶便也沒有任何猶豫,即刻就將“滑梯”給收入了體內。
同時,蘇任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從空間中拿出了當初他們來時“借來”的大卡。
冰冶即刻登上了車。
而蘇任也回頭對突然顯得有點多餘的戴卡德道:“你會開卡車嗎”
“會。”戴卡德受寵若驚,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你開車。”蘇任道。
“嗯”
不給戴卡德反駁的機會,蘇任道:“不要廢話,速度。”
“回戒備3區。”蘇任對坐上卡車駕駛座的戴卡德道,“先開,到戒備範圍2000米之外時再交給我。”
“好,保證完成任務。”戴卡德嚴肅地點了點頭。
“嗯。”
蘇任可沒有忘記他們的車是“借”來的。
但是他也沒有忘記,戴卡德保命的技能還不如沒有修過仙的他。
而接下來如果鬼嬰再追來,能夠戰鬥的人就只有他了。
幸好,再沒有冷意襲來。
“等一下有什麼計劃。”補充完能量的冰冶,終於用放在懷裏的手帕擦了擦嘴後,開口說話了。
而且,方纔做滑梯的時候,釋放出的總量幾乎掏空了她所有的能量,甚至還有透支。
即使後續有補充,飢餓感也難以揮之而去。
蘇任看了一眼連續吃了五根能量棒才恢復了平穩說話能力的冰冶,道:“找通訊部,和伍義輝取得聯繫。無論怎麼樣,都必須要讓他知道這裏的真相。”
“這次不是懷疑了,我們有證據。”蘇任道。
他見冰冶頷首表示同意,頓了頓後,好一會兒,他纔開口繼續問道:
“你當時看見了嗎”
“嗯。”冰冶也是頓了頓才從喉嚨裏哼出一個音節。
“有什麼想法”
冰冶聽到這裏,不由得低下了頭,看着自己的手。那蔥削的五指突然間捏成了拳,剪裁精緻的指甲一剎那幾乎要嵌入肉裏。
她開口了,但是她的聲音在顫抖,可以明顯地聽出她在壓抑着自己的憤怒,她一字一頓肯定地道:
“他在做基因編輯嬰兒。”
她的脣抖了抖繼續道:“他還他還”
“那個嬰兒,他還”
“就我能夠看到的,”蘇任沒有讓冰冶說完,她直接打斷了冰冶的話,“和你一樣。”
“但是除此之外,那些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在這個時候做基因編輯的嬰兒”蘇任用問題轉移了冰冶的憤怒。
蘇任的方法很有效果,她愣了愣後,便不可自抑地開始思考起了蘇任的問題。
“爲什麼”
“爲什麼要這麼做”
首先,基因編輯嬰兒本身就是違背科研道德和倫理的行爲。
做這一行爲的人本身就不可原諒。但是在這個時間點,在這個節骨眼,還在做基因編輯的實驗是爲什麼
蘇任見冰冶陷入了思考,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相信冰冶應該能夠做出有效的猜測。
他們先前在研究所探知的資料,也應該更夠支撐進一步的推斷。
蘇任看着冰冶,也悄悄地握緊了拳頭。
他不能將自己有系統的事情公佈出去,他不能暴露自己是異世界公民的事實。他此刻能做的只有通過引導和合理推斷的方式,將自己知道的信息傳遞出去。
同時也獲得一部分隊友的意見。
基因編輯的玄級騎士胚胎
毫無疑問,這是一件及其危險的事情。
更遑論,那個始作俑者還
蘇任的拳頭捏的愈發緊。
“對了”想到這裏蘇任突然又打了一個激靈,實驗室要解決的四個問題,他們已經解決了三個,還有一個沒有解決。
“對於爲什麼實驗室那麼奇怪,你有線索了嗎”
在沉思中的冰冶被蘇任驚醒,她擡起手捏了捏下巴,皺着眉似乎是在回憶當時的情況。
經過了深思熟慮,冰冶才又再度開口。
她的表情更加難看了:“沒有。”
“那麼,不管如何,至少要告訴伍義輝,那個陳徵很不對勁。讓他多加小心。”蘇任說。
蘇任頓了頓後,補充道:“讓他們的隊伍也多加小心。”
“嗯,對。”冰冶點了點頭,認同了蘇任的想法。
兩人便陷入了一陣子的無言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被晾在一邊的戴卡德,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那個”
“有人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