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王董事、單董事和劉部長，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很威風啊。”
“總裁，我們跟姓孫的可不是一夥的！”
“我知道，你們幾個自成一夥嘛。”
莫子聰烏黑的眸子如一汪深潭，讓人禁不住就瑟瑟發抖。
他冷嗤一聲：“打算讓董事會同意集團首次公開募股之後，你們要怎麼做？莫氏集團以後是姓王、姓單、還是姓劉？”
這三個人聽見這句話後，立刻臉白如紙。
董事會還沒有召開過，他們三個人的這個計劃也只是計劃而已，莫子聰一個消失了一年多，近幾天纔回來的人，是如何知道的？
莫子聰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話之後，讓這幾個人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韓若站在臺上，看見不遠處陸觀年的臉色忽青忽白，精彩得很。
他趁沒人注意，先行離開了宴會廳。
韓若忍不住冷哼一聲。
看來陸觀年原本是想要親眼見證一下莫氏集團的笑話，但是結果很不如他的意呢。
原本好好歡聚一堂的集團週年慶，終於在出現了這樣的幺蛾子之後落下帷幕。
韓若還站在臺上一動沒動，直到莫子聰重新走回到她身邊之後，她才腳下一軟，跌倒在他的懷裏。
莫子聰接住她的動作有些生硬，他握了握她的手指，才發現她手心裏全是汗意。
“怎麼緊張成這樣？”他輕笑。
“我能不緊張嗎？剛纔我都快被逼瘋了！”韓若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直到人羣散去，她也和莫子聰一起進了休息室之後，韓若纔有功夫把剛纔發生的事情重新捋一捋。
剛剛好像，莫子聰輕描淡寫三言兩語的幾句話，就把她和老爺子一直以來都在排查懷疑的那幾位集團高層領導給揪了出來，並給了不小的下馬威。
雖然集團裏一直都在傳莫子聰失憶了的事情，可是現在看來，不管失憶是真是假，他都足以擔得起莫氏集團總裁這個職務。
今天之後，再也不敢有人質疑他了。
就算還有人質疑韓若，那也不要緊，她已經有了足夠堅實的後盾。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子聰，今天在臺上說的那些話，你怎麼知道的？你全都想起來了？”
“沒有。”
在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後，韓若眼底閃過一抹失望。
“其實，今天晚宴開始之前，爺爺把我叫去了老宅一趟。”
“是爺爺？”
莫子聰點了點頭，“爺爺一直在查公司裏的內鬼是誰，他猜到了今天的週年慶晚宴上，只要我和你一起出席，一定會有人趁機找茬，所以提前告訴了我一些話，還逼我把公司裏近一年的分賬單和人事調度記錄全部看了一遍。”
“你看了一遍之後，就全都記住了？”
“聽說我失憶前，IQ是183。”
韓若忍不住笑了起來。
天才果然還是天才，不是她這種凡人可以仰望的。
“其實這件事，還是要歸功於爺爺的運籌帷幄，要不是他查出了內鬼，我們什麼都做不了。”莫子聰又補充了一句。
“的確，因爲你對公司裏的事情幾乎一無所知嘛。”
韓若愣了愣。
莫子聰居然會主動說要了解公司裏的事情，看來，他是真的準備回來了。
“我哪裏敢說教你，我只是一直在跟着你的腳步努力追趕而已，而且，到現在也沒追上。”她笑道。
莫子聰偏過頭去，不去看她的笑顏。
不知怎地，每次看見她笑的樣子，他總是忍不住想吞口水。
腦子裏升騰而起的這種慾望，他必須要極力剋制。
但是，他又忍不住，用餘光再看了她一眼。
她看起來心情很好，連帶着他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你的確很辛苦，以後，不讓你那麼辛苦了。”莫子聰說。
“真的？”她喜出望外，“那，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嗎？”
他沒有回答，脣角不由得抿起。
留在她的身邊？那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他本該如此的。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起，收到了新的消息。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發現是顧朝夕發來的。
“阿訊哥哥你喫晚飯了嗎？我一個人喫好無聊哦。”這行文字的後面，她還配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莫子聰心中一沉。
剛纔他幹成了一件大事，未免心情太過飄飄然了，還覺得以後都可以這樣下去，可是，顧朝夕該怎麼辦？
莫子聰想了一想，給顧朝夕回了一條：“吃了。”
看着他臉上的神情逐漸凝重起來，韓若一下子就瞭然了。
“是顧小姐給你發的微信？”
莫子聰沒有否認。
“顧小姐她，還是很關心你啊。”
“韓若，我……”
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韓若並不想在他面前刻意掩飾自己的失落，但是也不想讓自己的失望作爲向他示弱的武器，於是，衝他笑了一笑。
“無論如何，謝謝你今天晚上站在我的身邊。”她說。
“是我該謝謝你。”
“你當然應該謝謝我，我在公司裏受這些委屈，是因爲誰啊？還不是因爲你？要不是想替你守着莫氏集團，我纔不幹這種喫力不討好的活呢。”
“我……對不起。”
“你要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我，那就趕快恢復記憶，還有去公司裏好好上班，不要讓爺爺每次都把我推出去當槍使，我可不是你，沒你那麼大本事，也沒爺爺那麼老奸巨猾。”
說到“老奸巨猾”這四個字時，韓若自己也覺得有趣，噗嗤笑出了聲。
她刻意扯着嗓子說了幾句話，很快地活躍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莫子聰剛纔腦子裏還緊繃着的那根線，一下子就鬆弛下來。
“無論如何，今天我們這場週年慶雖然鬧出了事情，但也算是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我們去慶祝一下吧？”韓若對莫子聰笑道。
“慶祝？去哪兒？”莫子聰愣了愣。
“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吧，雖然你應該已經不記得那個地方了。”
她笑得臉都僵了，但還是想笑。
既然，記憶斑駁躲進死角，那就親手創造新的美貌。
她一個正宮原配，難道還比不上半路殺出來的黑旋風李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