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若，要是公司的事情你覺得累，多歇歇也沒什麼，一切都有子聰呢。”莫老爺子又說。
“多謝爺爺關心，我會自己調劑好的，像這樣的錯，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莫老爺子點了點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爺爺，您是不是想跟我聊聊關於顧小姐的事情？”她直截了當地問道。
莫老爺子沉吟着，沒有搖頭。
“顧朝夕在我這兒住了一個多月，我瞧着她是個老實本分的，小若啊，我知道你心裏不舒坦，不過，她肚子裏的終歸也是我的重孫子，將來生出來，也是要叫你一聲媽的。”
韓若能在所有的事情上都對老爺子唯唯諾諾和顏悅色，唯有這件事，她實在是繃不住臉上的表情，忍不住冷聲道：“我可不敢當。”
……
莫家老宅。
這是自顧朝夕搬進了老宅以後，莫子聰頭一回主動踏足這間院子。
他是悄悄來的，並沒有知會任何人。
這天，正好老爺子去公司裏找韓若了，莫老夫人又跟她的老姐妹去廟裏燒香，老宅裏只剩下了幾個傭人，還有顧朝夕。
顧朝夕看見莫子聰，先是露出了十分歡喜的表情，但在看到他一臉陰沉的冷漠以後，頓時又變得畏畏縮縮起來。
“少……少爺，您是來找老太爺和老夫人的吧？他們正巧今天都不在家呢，要不你先進來喝杯茶？”
“我來找你。”
冷冰冰的四個字，讓顧朝夕又有了一瞬的欣喜，但這欣喜在莫子聰森冷的凝視下，又變成了戰慄。
“你找我，有什麼事？”
“看新聞了嗎？”莫子聰將手機扔到了她的面前，屏幕裏赫然寫着莫氏集團新品廣告抄襲事件。
這件事被鬧得沸沸揚揚，李夏延在莫子聰這裏吃了癟，回去就氣惱十足地派人把消息抖落了出去，還買了許多營銷，生怕這件事的熱度不夠，不能給莫氏集團巨大打擊。
當然，莫氏的公關部門也不是喫素的，危機公關處理得很是迅速，聯繫媒體刪文、利用其它熱點轉移輿論方向，這件事，最終沒有鬧到太大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對莫氏集團來說，一則抄襲醜聞，足以把這家集團旗下的所有品牌都打在恥辱柱上，損失巨大。
顧朝夕看了一眼那新聞，眼神裏先閃過一抹慌亂。
緊跟着，她擡起頭來，一臉天真無知的模樣：“我聽老太爺講起這件事了，他好像很生氣，不知道韓總有沒有遭到責罰？她應該很苦惱吧。”
“你倒是會操心。”
“我聽老太爺說，韓總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現在出了抄襲這麼大的事，她一定會遭遇很多麻煩的，阿訊……少爺，你要多體諒她，是人都會有不小心失察的時候，抄襲也不該是她的錯呀！”
“當然不是她的錯。”莫子聰冷哼一聲，“這件事，還得你好好解釋一下。”
“我？跟我有什麼關係？”
見顧朝夕還在裝傻，莫子聰幾乎要沒有耐性。
“外包團隊明確告訴我說沒有抄襲，但我們的廣告內容的確跟泰宇的差不多，如果不是我們抄襲，那就只能是泰宇抄了我們的。”
“啊？真的嗎？那莫氏豈不是被冤枉了？”顧朝夕連忙接口。
這件事，莫子聰查的清清楚楚，莫氏集團的廣告MV成片是這個月十三號做出來的，但廣告策劃書上個月就已經基本成型。
泰宇的招商廣告是這個月七號公開的，如果是他們反向抄了莫氏的策劃書，刻意提前做出了成片，也是很有可能的。
那就意味着，莫氏集團的廣告策劃書，遭到了外泄。
只是這一點，沒有辦法得到印證，畢竟，泰宇的廣告成片的確比莫氏集團的出來得早，向來只有先出的被後來的抄，這事到哪裏去打官司都沒辦法。
“策劃書在這之前一直是機密內容，除了廣告部的高層和外包團隊，以及我和韓若、老爺子以外，沒有人知道。那麼，它是怎麼泄的密？”
面對莫子聰的逼視，顧朝夕心裏打起了鼓。
她只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顧朝夕，你還不打算說實話嗎？”
顧朝夕連忙圍自己辯駁：“你怎麼就斷定是我？我自從被莫老太爺接進老宅以後，就再沒有去過公司。”
“因爲除了你，不會有別人。”
顧朝夕眼色一黯。
“廣告策劃書，不僅我這裏有，老爺子那裏也有，你既住在這裏，要進他的書房，只怕不是難事。”
莫子聰目光沉靜，他的語氣並不激烈，甚至並不咄咄逼人，只是這麼平靜而淡然地注視着她，卻莫名讓人心裏打起了冷戰。
在這樣仿若可以穿透人心的目光裏，誰也不敢再說謊。
何況，莫子聰並不是在質疑她，而是已經斷定。
顧朝夕身子一軟，慌忙伏在了地上。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是被陸觀年逼的！”
“陸觀年？”
他微微皺起了眉，這倒是個令他意外的答案，沒想到，在顧朝夕身後的人，居然是陸觀年。
他還以爲只是李夏延那個傢伙爲了不良商業競爭才花錢收買了顧朝夕。
“對，就是他！我真的是被逼無奈……”顧朝夕哭得花枝亂顫，低着頭完全不敢看他。
“他用什麼來威脅你？我竟不知，你和他還有拿不上臺面的聯繫。”
顧朝夕緊緊咬着下脣，沒有說話。
她肚子裏這個孩子的真實身份，只有陸家父女曉得，陸觀年聯繫她時，用她最大的隱祕來威脅她，她當然只能幫他做事。
可是，這個祕密，卻絕對不能讓莫子聰知道！否則，她真的會死無葬身之地。
“阿訊哥哥，我只是一時糊塗，那天陸觀年來找我，說只要我把策劃書偷來給他，韓若就會因爲工作失誤而受到責罰，爺爺就會對她生氣，說不定，還會撤了她總經理的職位。”
“你想得倒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