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影響我的選擇?”他繼續問。
“我覺得我不該對一位經歷過革命浪潮,還有戰場洗禮的男人指手畫腳,我和你不一樣,你很同情重視農民,卻對農業一無所知,我和你相反,我會自己種地,但我不會像你一樣被人崇拜,如果你是戰車,我就是平原,是支持你的戰車奔跑的,但你也要小心,別把戰車駛向懸崖峭壁,最後車毀人亡。”
“你在威脅我?”他感興趣得笑着。
“你還不是威脅過我。”她冷着臉說“別以爲我不會反抗你。”
“你要怎麼反抗我?”
“你聽說過馬爾澤爾麼?”她問這個法國人。
“這是你從圖書館裏看到的?”他反問。
“是英國海軍的捐贈。”喬治安娜冷冷得說“他以前可是個名人。”
“你想說什麼?”
“劇院的戲觀衆不想看,就去高等法院去看戲,現在的那個大法官被平民當成了傻瓜。”
“你想和我討論政治?”
“我討厭將愛情和政治攪合在一起。”她冷着臉說“那個女演員你去把她處理了。”
“不。”他桀驁不馴得說。
喬治安娜正要發火,他們點的東西來了,她強忍着將蛋糕扔到他臉上的衝動,喝了一大口蘇打水。
“你要是想處理自己去處理。”他好像是爲了安撫她一樣說。
“爲什麼你會爲了約瑟芬處理寶林?”
“她和你不一樣……她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事。”
“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個很惡毒的女人?”喬治安娜問。
他沒有開口。
“我以前在學校,人人都說我是個有同情心的人,我反對女人壓迫女人,尤其是爲了愛情,我不會讓你的親戚利用那個女人來離間我們,我很反感這種事。”
“別毀了我們的約會。”他喝了一口咖啡。
“你不是喜歡我嫉妒麼?我嫉妒起來就是這樣。”她狠狠得捶了他一下“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不嫉妒的樣子順眼多了?”
他很平靜得放下了手裏的咖啡杯“你最近還在想他嗎?”
她憤怒得看着他。
“我也一樣,我也不怎麼想念約瑟芬了。”他抓着她的手,婚戒上的藍寶石和鑽石在她眼前閃爍“我到處都沒有找到你所說的那種名爲‘一日情人’的香水,那是你自制的?”
“你想當安東尼?”
“請給我快樂。”他幾乎哀求着說“我需要這些回憶。”
他這麼說,等於是承諾以後要放她走了。
“你怎麼不開心?”他追問着。
她擡起另一隻沒有被抓住的手想給她一耳光,卻被他輕易得抓住了。
“在公共場合打人是不禮貌的。”他得意洋洋地笑着。
“鬆開!”她警告着。
“不。”他有些忘形地說“自由法蘭西。”
說完他就吻了她。
12月4日典禮上的這一幕被很多報紙刊登,甚至英國報紙也有評價,其中有一篇報紙的標題是“波拿巴是無賴還是英雄”?
法國街頭熱情擁吻的男女也多了,這是巴黎新的“時尚”。
卡沃咖啡館裏出入的都是藝術家、作家、文學家,對小情侶的“時髦”舉止見怪不怪,繼續聊之前的話題。
“別離開我,公主。”等結束了這個吻之後,波拿巴在她耳邊輕聲說。
她看着這個富有的冥王,哈迪斯在冥界什麼都有了,但他還是駕駛着戰車,搶走豐收女神的女兒。
“我答應過你,不會因爲他一句話就跟他走,你要和他決鬥。”
“你不怕我死嗎?”他將她的手摸着自己光滑的臉頰,那是她最近手藝精進的成果。
“你的習慣是在戰場上酣睡。”她低聲說。
“你會還會爲我守貞?”
她面無表情地點頭。
“即便他要求你?”
“西弗勒斯和你不一樣,他太心軟了。”喬治安娜低聲說“校長被詛咒了,他時日不多,於是請求西弗勒斯和他一起演一場戲,合夥欺騙一個善良的17歲孩子去送死。”
“我17歲也……”
“他本來該保護哈利,可是他的頭腦那時候卻犯了糊塗,連基本的算數和邏輯都忘了。”喬治安娜冷冷得說“你去找德塞的時候大局已經定了,對嗎?”
他片刻後問“你有沒有想過,他一直得不到你的迴應會幹什麼?”
“我當然知道。”她笑着“西弗勒斯會殺了我。”
“你不怕?”
“最後需要打敗的敵人是死亡,下次別用死來威脅我了。”她擰了一下波拿巴希臘式的鼻子“咖啡那麼苦,要不要加點糖?”
他表情怪異得看着她。
喬治安娜用叉子將一塊奶油蛋糕送到他的嘴裏,用蛋糕的甜味替換他嘴裏的苦味。
也許西弗勒斯欠莉莉的已經用自己的死還清了,欠哈利的卻沒有,他不該那麼心軟,被人影響的。
一個桀驁不馴的叛逆者居然聽命行事,西弗勒斯不止搞砸了自己的人生,還牽連了很多人,聰明人犯錯往往造成的麻煩更大、更難解決。
現在她所揹負的麻煩就是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