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選的哪個故事?”拿波里昂尼問她。
她愣了一下。
“我剛纔到的。”他淡淡得笑着。
“你不高興?”喬治安娜問。
“你選的哪個故事?”拿波里昂尼問。
“阿拉丁。”
“我可沒有燈神幫忙。”他繼續沒精打采地說。
“你覺得阿拉丁很走運?”她反問。
他盯着喬治安娜看。
“我告訴你另外一個故事,曾經有個年輕的樵夫,他在一棵樹下發現了一個瓶子,瓶子裏有一個小人,那個小人說‘好心的孩子,放我出去’,那個孩子就把瓶子給打開了,但是那個瓶子裏的小人卻變成了巨人,精靈問男孩,你要什麼回報,男孩說我什麼都不要,精靈說那我就掐端你的脖子,男孩對精靈說,我不相信你那麼大的個子能鑽進那麼小的瓶子裏,你鑽回去我看看,我才相信你說的話,後來那個精靈按照男孩說的鑽回去了,男孩立刻將瓶塞給重新塞上,這時精靈哀求着說,我不會傷害你了,而且許諾給男孩一生富有,於是男孩決定冒一次險,他又打開了瓶子,把精靈放了出來,精靈給了男孩一塊布,只要用它一擦,鋼鐵就會變成白銀,如果用這塊布去擦拭傷口,那麼傷口,傷口就會痊癒,男孩想實驗它說的是否靈驗,就在樹上砍了一個傷口,然後那個傷口就癒合了,精靈感謝男孩自由,男孩也感謝精靈的禮物,於是兩人友好地分手了。”
“聽起來像是個好結局。”拿波里昂尼說。
“那個男孩放出來的是一個魔鬼,你應該聽過這樣的故事,人類和魔鬼簽訂契約,魔鬼答應人類的條件,比如給他一生用不完的財富,但是人類死後要成爲魔鬼的奴隸,阿拉丁活着的時候享受了一切榮耀,但是他死後卻要成爲燈神的奴隸,這樣你還羨慕他嗎?”
拿破崙吹了個輕佻的口哨“那你還打算這麼裝點會客室?”
“我希望你能快樂。”她輕柔地說“剛纔蘭恩跟我說有時他也想逃避現實。”
“誰是迪娜薩德?”她警覺地問。
“《一千零一夜》中,講故事的舍赫拉查德的妹妹。”他笑得開心了一些“你不知道她是誰?”
“我看得沒你那麼細。”
“再給我講個迷人的故事吧,親愛的。”他拉着她的手,走進了這個咖啡館一樣的會客室“我想躺在你的腿上。”
“沒問題。”她很大方地說“我聽奧坦斯說你們喜歡說鬼故事,要不要我也說一個?”
他大笑着搖頭。
“爲什麼不?”
“我喜歡用鬼故事嚇唬人哩,尤其是婦女,你說鬼故事給我聽,我怕害怕的會是我,女巫。”
“我在杜伊勒裏宮真的看到瑪麗·安託瓦內特的鬼魂了。”喬治安娜說“你害怕嗎?”
“約瑟芬怕,她跑回馬爾梅松去住了,她說瑪麗安託瓦內特質問她,爲什麼睡在屬於她的牀上?”
“你怕嗎?”她接着問。
“我要睡在皇家的牀上,沒人能阻止我。”拿破崙冷漠地說“而且我要想辦法一直住下去。”
她沉默一陣後說“我覺得比起你聽我說故事,我想聽你今天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她乾巴巴地說。
他找了一張沙發,讓喬治安娜坐下,然後自己躺在她的大腿上,雙手交叉環在胸前,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西耶斯說他想辭職,真當我不敢放他!”拿波里昂尼低沉地咆哮着“他屢次三番惹事,至今無恙已經很僥倖了,他應該去巴黎聖母院焚香燒燭。”
喬治安娜搖頭。
拿破崙也沒管喬治安娜此刻的表情,滔滔不絕得說了起來,那聲音鏗鏘有力,彷彿在吵架,也不知道剛纔他和西耶斯吵架的時候有沒有現在那麼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