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爲什麼前代的法國國王墓地都在地上,波旁王室在地下室嗎?”波拿巴又問。
“因爲沒有地方了?”喬治安娜看着四周的墓穴。
“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波拿巴笑着說“你怕嗎?”
“我不怕鬼。”喬治安娜說,她倒是怕那些拿着斧頭和劍的活人。
“走吧。”波拿巴說着,隨手拆了一個椅子的腿,然後開始動手做火把。
喬治安娜本想用熒光閃爍,後來也跟着他一樣動手做火把了。
因爲她不是格林德沃,她更希望法典裏能加入不能以巫術指控而動用私刑,這是她所希望的新秩序的一部分。
尼采曾經說過一個故事,有天正在趕路的查拉圖斯特在一棵樹下睡着了,突然來了一條蛇咬了他的脖子,查拉圖斯特因爲疼痛醒來,蛇見人醒了,便要逃走,查拉圖斯特卻說“你還沒有得到我的感謝,感謝你叫我起來趕路。”
蛇說“我的毒液會殺死你的,你沒有機會趕路了。”
查拉圖斯特卻笑着說“何曾有過龍被一條蛇咬死呢?收回你的毒液吧,你並不富足道可以將毒液贈與我。”
於是蛇爬到了他的脖子上,吸取了毒液。
這固然是個故事,卻告訴了人們一個道理,要尊重不喜歡你的人。
她覺得在別人的地盤最好別那麼囂張。
“我們走吧。”拿波里昂尼舉着點燃的火把說,貝爾西埃卻率先走到了前面,還有另外兩個嚮導兵。
“我不下去了。”卡諾瓦說道“我在上面看看。”
“我也是。”德農說道。
喬治安娜跟在拿波里昂尼的身後走向地下室。
和地面上高挑輕盈的哥特式不一樣,聖德尼的地下是羅馬式的,有厚重的牆壁並且沒有窗口,很像是以前的信徒藏身的地方。
也許是因爲路易十五的屍體真的太臭了,又加上空氣不流通,過了那麼多年還有一股混合着硝煙味的臭味,讓人聞之作嘔,前面的幾個人卻好像習以爲常。
“你覺得路易九世的皇后稱職嗎?”波拿巴問喬治安娜。
“她把贖金湊足了。”喬治安娜乾巴巴得說“而且她是個女人,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巴黎市長。”
“你這個笨蛋。”他怒罵道,然後轉頭看向前方。
喬治安娜沒有理會他。
要找個看家的人沒那麼容易,女人花錢打扮自己肯定會比不花錢打扮的好看,娶個漂亮的公主回家當然賞心悅目,但“皇后”和“公主”是不一樣的。
拿波里昂尼移開靴子,用火把照了一下,發現地上到處都是玻璃渣。
“這裏怎麼會有玻璃?”喬治安娜問“地下也要開窗戶?”
沒人回答她,他們繼續順着樓梯往下走。
很快他們就來到一個類似中庭的地方,那裏有一個玻璃山組成的“廢墟”。
“這以前好像是什麼東西。”貝爾西埃用火把掃過了那堆玻璃說,這些五顏六色的玻璃發出非常漂亮,如寶石一樣的光。
“可能是有人把樓上的玻璃碎片給掃到這裏來了。”一個嚮導兵說。
“你有辦法嗎?”拿波里昂尼問她。
喬治安沒有說話。
“能行嗎?”他偏着頭看向她。
“這裏是教堂。”喬治安娜說“請給點尊重和禮貌。”
“動手!”他命令道。
喬治安娜在猶豫掙扎了2秒後就放棄了。
她舉起魔杖,對着那堆玻璃用了“恢復如初”。
那些碎玻璃以神奇的速度拼接着,就連那些在路上踩成了碎渣的玻璃也過來了,很快就變成了一個玻璃箱子。
喬治安娜對着中空的玻璃裏用了一個熒光閃爍,光透過玻璃,在低矮的天花板上留下了一個投影,上面留了一行拉丁文。
“你的選擇決定你的幸福。”喬治安娜盯着那些字符翻譯道“我還以爲是地圖呢。”
三個男人盯着天花板都沒說話。
喬治安娜看着這個玻璃立方體,又將它調轉了個方向,這一次出現在天花板上的是玫瑰花窗。
她又調轉了幾個面,除了款式不同外,全部都是一樣的。
“看來這隻用來設計玫瑰花窗的。”她無趣得說。
“不虛此行。”波拿巴卻笑着說“你們覺得呢?”
“你的選擇決定你的幸福,這句話會成爲我的家訓。”貝爾西埃也笑着說“您那麼辛苦,值了。”
“沒錯,值了。”另外兩個嚮導兵立刻符合。
“哈哈哈。”波拿巴得意得大笑起來。
“你們在說什麼?”喬治安娜困惑得問。
沒人理會她,他們在短暫停留後繼續往裏走,裏面經過了幾次搜刮,還有後來人的挖掘早就殘破不堪,也沒什麼好發現的了,於是他們又回到了地面上。
在走之前他們把她用魔法復原的玻璃都帶走了。
這下子地下室徹底空了,除了老鼠和蛇以外沒有別的居民,聖德尼的寶物在何處恐怕只有再找別的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