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哈利波特之晨光 >第二章 風與帆
    如果鋼鐵取代了紡織,成爲英國的支柱產業,那麼勢必銀行貸款就會傾向於他們。

    喬治安娜一邊在侍女們的幫助下整理着裝一邊看着鏡子思考着。

    紡織業不會就此罷休,他們會利用自己的影響力,遊說銀行不要貸款給那些想要擴大生產規模的鋼鐵公司,如此一來這些鋼鐵公司就會需要外國銀行的貸款,比如法國。

    本來瑞士銀行家也是個選擇,然而瑞士現在正在鬧獨立,並且瑞士的年輕人們在找法國穩定國內局勢。

    接下來就是阿姆斯特丹、西班牙、葡萄牙等地方的銀行。

    她不會以爲新工業工廠主主張取消與愛爾蘭之間的關卡和關稅就代表他們是正義的,她記得愛爾蘭美麗的自然風光,從某個意義上來說這也代表着工業落後,而工業則代表會有環境污染。先進的英國工業品即便以相同關稅,到愛爾蘭也是一種傾銷,反倒是愛爾蘭落後的工業會遭到英國工業的衝擊。

    這也是法國設立高關稅的原因,爲的是保護本土的工業,失去了關稅保護的愛爾蘭反而不利,工廠主們遊說議會將條約改得更利於自己反倒顯得多餘了。

    有句話怎麼說的,凡是有的讓他多餘。

    波莫納記得,如果當初在愛爾蘭設立一些基礎設施,而不是從頭開始,那麼以工代賑解決愛爾蘭饑荒是可能行得通的。

    她不認同將食物免費發放給窮人是合理的,以前凱撒也幹過,他將北非等地的糧食免費發給羅馬公民,卻導致了羅馬的農民破產,穀物法限定最低售價也是爲了保護本土的農民利益,畢竟就像法蘭西院士們說的,殖民地農業和原住民農業是不一樣的,國外的廉價穀物成本很低。

    法國的情況有點不一樣,英國和美國的麪粉都比法國的小麥便宜,這些低價的穀物能讓那些頭腦發熱,將穀物價格推到不切實際的人清醒點。如果不是因爲運力所限,這些英美的穀物量足夠大的話是可以讓部分投機商破產的,問題是法國人多,完全依靠進口是不能解決饑荒問題的,魯昂的商船不能全部用來運穀物,還要運棉紗進行生產,工人有工作和收入才能買生活必需品。

    里昂絲織廠借錢開工而不是借錢買糧賑濟也是出於這個原因,很多事學法國的西班牙在糧食貿易這一塊並沒有學法國。

    西班牙人從美洲帶回大量的金銀,可是國內的生產力沒有提升,貨物的總量沒有變,反倒是用於交換的錢變多了,瘋狂印刷指券,雖然它被認爲是一種國債,其本質和紙幣差不多。

    銀行家們賺錢的方式是以較低的價格購買國債,然後再到市場銷售,會有人認購。

    但法國人被大革命以及舊制度破產前一系列的問題給弄怕了,黃金、不動產、藝術品被視爲是安全的投資,可能比利時人對認購債券的意願比法國人高一些。

    畢竟拿破崙讓奧地利將自己的國債兌現了,塔列朗狠賺了一筆,她也有點小小的心動,自己是不是該趁着有內幕消息賺一點?

    她看着瑪蒂爾達,想起了她的父親,覺得這件事恐怕交給他辦不行。

    反倒是曾經勸她幹走私的,娶了她侍女,又愛寫劇本的戈丹還有點可能。

    正巧戈丹還在馬德里,其實和平了,特許證發與不發,都不會有英國或者法國軍艦攔截貨船,搜查是否有敵貨了。特許證還包含一些特權,空白特許證動的是這些老爺的奶酪。

    這一次出門購買首飾、衣服幾乎將她積累的生活費花光了,那些珠寶商人根本就是在搶劫,法爾榮回來了也別想跟以前在宮廷裏一樣被供養着,他要給她掙錢。

    在旺多姆廣場開一家香水鋪子,她覺得這點還是可以做的,好歹他也是瑪麗安託瓦內特的御用調香師,總會有同情瑪麗的人願意買香水。

    她穿的是革命後的新款女裝,不像洛可可風格那麼複雜、層層疊疊。

    萬聖節到了,街上肯定很熱鬧,波拿巴的日程是去參觀市場,而她就要去藥物學院,怎麼說她都不是第一夫人約瑟芬,不可能正大光明得陪他去幹“合法妻子”纔會乾的事。

    她看着鏡子裏的女人,希望自己不會成爲第二個杜巴利夫人,又或者是第二個蓬皮杜夫人,雖然是蓬皮杜夫人組建了塞弗爾陶瓷廠。

    從鏡子的倒影裏她看到了菲麗爾,她的身後還跟着波拿巴的貼身男僕,喬治安娜立刻轉過身。

    “夫人。”康斯坦捧着一個珠寶盒子朝着她鞠躬“這是將軍給您的。”

    她一時之間五味陳雜,什麼時候她也成了那種要靠物質來填補感情缺憾的女人了?

    “放那兒吧。”她平淡得說。

    “將軍說我要必須把您的回信帶回去。”康斯坦說。

    她正覺得奇怪,康斯坦已經將盒子打開了,裏面是一條黃金項鍊,放在黑色的絲絨上,旁邊還有一個紙條。

    菲麗爾將那個紙條遞給了她。

    我的寶貝,你燃起了我心裏的火焰,使我白天夜晚都不得安寧。

    我想吻你奪魂的雙眸,想要你甜蜜的親吻,

    現在我只有一句話,過來吧,讓我抱抱你,

    唯有你能給我安慰,讓燒得我五臟六腑俱烈的火焰平息。

    “哇哦。”她不由自主得發出驚歎。

    法國人的浪漫就是這樣的,一天不知道要說多少次“我愛你”,有時還會無緣無故得發來信息,總之“您”必須給他迴應。

    她這一聲驚呼引起了滿屋的笑聲,她覺得有些尷尬,走到隔壁的小客廳去了。

    菲麗爾跟着她走了進來,手裏還捧着那個珠寶盒子,當她在一張小桌邊坐下後,菲麗爾將那條黃金項鍊放在了桌上。

    “這是伊特魯里亞的款式。”菲麗爾柔聲細語得說“第一執政聽說昨天有人送了您一條古董項鍊,特別命人送給您的。”

    她伸手撥弄着那條項鍊上的金珠,沉甸甸的黃金雖然沒有鑽石的光芒,卻有一種古樸的質感,或許這又是從某個考古現場發現的。

    她以前聽塔裏安夫人說過,可以不用理他,以前約瑟芬就是這樣的。

    如果沒有“以前”,她可能會和滿心愛意的小女孩兒一樣快樂得迴應他。

    就算他們出來了還是不自由的,畢竟隨行人員都防着她這個英國女間諜。

    她有點心煩,提起筆在信紙上書寫。

    我想象着那樣的畫面,

    在沒藥的香味中,在荷花的香味中,微風吹滿了風帆,

    我酒醉着躺在風帆下,金字塔就在岸邊,

    你覺得此刻尼羅河的水是平靜的麼?

    在你眼裏是風帆控制了風,還是帆船順着風航行?

    我將自己比作一株莎草,它形似蘆葦,隨風搖擺。

    你覺得你是什麼呢?我的獅子。

    寫完之後,她忽然覺得牙酸,這是她能寫出來的?

    她剛想將它撕了,菲麗爾卻將它抽走,接着她跑到了康斯坦的身邊,催促着他拿着信快走。

    “回來!”她氣憤得大吼,康斯坦卻一溜煙得跑了。

    她怒視着菲麗爾,菲麗爾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卻擺明了不害怕她。

    淑女麼,就要矜持,不迴應纔是正確的。

    喬治安娜悔不當初。

    她幹嘛要寫那篇狗屁文章。

    她一跺腳,離開這些可惡的人們,卻反而引起了一串笑聲。

    她回到了剛纔的小桌子,將耳朵捂着。

    反正聽不到就可以當做無事發生,隨便她們怎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