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王廷贊像彰寶那樣“認錯”,加上和珅美言,他是有可能逃脫的。可是他不敢賭,另一個“局外人”,甘肅按察使福寧卻說他擔心自己如實上報了這件事,以後很難在甘肅官場混下去,所以即便他知道一些事,也不敢報告,甘願領失察瀆職之罪,並且他供述,王亶望是始作俑者,而不是王亶望說的是下屬所爲。
福寧是按察使,一經手捐監賑災的具體業務,二來別的官員做事防着他,所以他所知有限,要想知道更多,只能去查王亶望任期內的原始賬簿。
能讓人看的“明賬”都是被精心僞裝過的,查案高手袁守侗也看不出破綻,回京後還和乾隆稟報,所有的賬目都沒有問題。
後來李侍堯去查,看完賬本後發現一個巧合,凡是捐監多的地方必有乾旱,賑災也開銷多,而捐監少的地方少有災賑,捐生的多少和各縣災情重合。
做帳的人忽略了,當然,光憑這一點還不夠,李侍堯派人去實地調查,哪個地方有沒有受災不能靠報災單,老百姓不會指着天上的烏雲說那是需要后羿射日的大晴天。
調查後,災情十之八九是假的,這些錢都進了官員的口袋,但每個人分了多少呢?
1000兩以上就是斬立決了,這關係到量刑,但要把這個問題查得一清二楚無比困難,不僅是因爲甘肅官員形成了攻守同盟,還有因爲歷年賑災有輕有重,戶口以少報多的情況,一個孩子和一個成年人的食量不一樣的,成年男性被稱爲“大口”,他們越多,喫得越多,賑災發放得也就越多,而這些人越多意味着要編很多理由。
打破這個僵局的是皋蘭縣戶房的一個書吏,皋蘭縣是甘肅人口大縣,也是布政使治所所在地,同時也是捐監最厲害、賑災最厲害的地區。
書吏手裏有一部“暗帳”,記錄的是散賑實際放的數目,只要把明暗賬一對比,就知道冒賑多少了。
它本來該燒了,不過燒到一半被查案的官吏截獲了,而書吏留着這個證據,也是爲了有天如果上司把罪責全部推給他,他可以拿着這個賬本爲自己保命。
乾隆四十三年夏天,黃河在河南儀封決口,袁守侗和兩江總督高晉一起派往河南處理復堵決口工程,他擔心乾隆不明白自己的意圖,還將工程的概況繪成圖上奏,據“諳達”的說法,皇帝當時看着那圖紙非常滿意。
如果不出意外,袁守侗能成爲一代能臣,可惜他在乾隆四十八年就死了,死在了直隸總督的任上。
後來他的職務由劉墉暫代,直至山東貪腐案結案,再沒有別的官員和國泰般祕密買莊園田產爲止。
於是舉人給小郡王請了徐揚內供奉作老師,還讓他沒事抄佛經,以後見着活佛也可以和他談經論道。
至於質郡王永瑢,他已經被過繼了,也就是說他失去了帝位的繼承權,“正大光明匾”後面遺詔上的繼承人應該不是他吧。
雖然京裏不少人都在猜測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