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誠惶誠恐得說這他需要請示,沒多久他就回來了。河對岸有一座城堡莊園,以前是屬於奧地利議員的,現在法國人住在裏面,那裏有足夠的空間給她養羊種甜菜。
其實喬治安娜也不想毀了那麼漂亮的花園,可以看出園丁爲了打理它花費了不少心血。
然後她就穿着一身男裝“拓荒”去了。
以前她在霍格沃茨穿的女巫袍,結果搞得一身都是泥,用那些去過埃及的人們的話來說,如果你在看到了滿是泥漿的尼羅河還不夠掃興,那麼等你看到那些趟着泥漿,看起來比你還髒的女人後,也就再也無法有別的心思了。
她隨身帶着的衣服都很貴,而且誰會穿着晚禮服去種地?
然後她就帶着鐵鍬,徒步離開了宮殿,走路去了河對岸的城堡莊園。
宮殿的斜對面就是個農貿市場,它緊挨着河邊,碼頭上還有不少人將蔬菜、肉、魚裝卸下來,不論是賣菜的菜販、買菜的主婦還是官員、船工,都目瞪口呆得看着她。
昨天雖然是個低調的進城,不過,好像他們認得她?
總而言之,她暢通無阻得來到了對面的城堡莊園,就像加羅德說的,裏面很大,有很多草坪和樹木,她找了個距離馬廄不遠的空地,趁着周圍沒有人,先用魔法將那塊地給整理了出來,等有人來了再用鐵鍬。
克里奧佩特拉當然不會鋤地,雖然埃及是個農業國,她登基爲法老時手裏拿着的還是農具。
羅馬是個無法做到自給自足的城市,它需要埃及的糧食,凱撒和克里奧佩特拉算是各取所需。
當然,那個時候也沒有國家預算這種玩意兒,否則克里奧佩特拉一頓飯喫1000萬塞斯塔爾斯早就超預算了。
“Budget”起源於英格蘭,一開始的目的是爲了控制國王的徵稅,進而限制政府的支出,奧地利沒有這個,俄國也是去年纔開始實行國家預算,當然也就別指望比利時會有政府預算這樣的制度存在了。
波拿巴帶着人查賬去了,貴族處理財務本來就不擅長,大革命後的法國貴族很多都發現有欠債,舒瓦瑟公爵也爲了抵債,把自己的莊園賣了,現在它歸夏普塔爾,喬治安娜還在他家裏過了聖誕節。
瑪麗安託瓦內特被稱爲赤字夫人,人們認爲是因爲往後揮霍無度才導致赤字,然而王后對法國金融的影響微乎其微。三級議會是爲了批准國王徵稅而召開的,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她在想那些“女無套褲”黨人,她們涌入了凡爾賽的制憲會議,佔滿了旁聽席。新的民法典立法的時候沒有女性議員參加,當然這部民法典中的婚姻法和財產部分就對女性很不利了。英國的女性目前只要資產達到了標準,還是可以參加投票的。
德斯塔爾夫人因爲捲入了軍事政變被趕出了巴黎,這位有2000萬法郎的銀行家的女兒或許有她和普通女人不一樣的地方,可是要推翻那部法律不一定要用武力威脅解散議會。
丘比特是愛神維納斯和戰神馬爾斯的孩子,爲什麼維納斯一定要看上戰神?當然,她也不喜歡蘇格拉底那夥人喝醉了之後說愛神偏愛英俊的富神。她就不能自己一個人呆一會兒?就像居安修道院裏的修女一樣終身不嫁。
刨坑的時候她想起了地雷,後來一想地雷可能炸不死他,上一次雪月謀殺他就沒有被炸彈炸死,反而是無辜的人更容易被牽連。
他看了一眼她鋤的地,又看了她一眼,然後溫和得說到。
“現在播種有點晚了。”
“不是用來種小麥的。”她冷漠得說“是用來種甜菜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甜菜要4月份才適合種植。”格雷古瓦說道。
“你是來找茬的?”她口氣很衝得問。
“誰惹到你了?”格雷古瓦說。
“我沒生氣。”喬治安娜冷漠得說,接着種地。
“甜菜是甜的,我覺得你這樣的心情種出來的是苦菜。”格雷古瓦說“你想告解麼?”
“因爲你是神父?”
“我覺得這很明顯。”格雷古瓦看着自己的長袍。
“你怎麼不去住教堂?”
“那你想聊聊嗎?”格雷古瓦找了地方坐下。
喬治安娜看着他,他一臉堅定,似乎她不說他就要跟個冤魂一樣跟着她。
“你認爲女人都是邪惡的麼?或者是野心勃勃的陰謀家嗎?”喬治安娜問格雷古瓦。
“伊甸園的夏娃聽取了蛇的讒言,犯下了原罪,不過那是她喫下知善惡樹果子之前的事,在此之前她不分善惡。”格雷古瓦想了一下說“但我很難認同她野心勃勃。”
“那你覺得女性天性上就要成爲男人的附屬物麼?”
“誰跟你說的這些?”格雷古瓦喫驚得問。
還能是誰呢?
她舉起鐵鍬,將它插到地裏去,事實上他的原話更難聽,誰叫他當時在“管教”她。
他又在懷疑她以前是幹哪一行的了,因爲她的狂歡與輕浮。
阿芙洛狄忒名字的前半部分本來就是“不理智”。
人並不是個個都跟他一樣保持絕對理性的,韋斯萊一家中獎後用那筆錢去了埃及,而不是將它存起來又或者是投資,他們更喜歡快樂與幸福的生活。
克倫威爾倒臺之後,查理二世復辟成功了,相比起克倫威爾帶來的那種清教徒式的生活,人們更愛“快活王”,即便他設宴的時候很有凡爾賽的特色,第一道菜就有145盤,誰敢說英國是美食荒漠?
喬治安娜放棄了鋤地。
“爲什麼人那麼難改變呢,神父。”她喘着粗氣問。
“你爲什麼會同意做他的情婦?”格雷古瓦問。
這又涉及了另一個話題,因爲法國帶起來的風氣,當時的國王有很多情婦,威廉三世卻沒有,所以這成了他不受人歡迎的另一個原因。
“他不是個聽話的學生。”喬治安娜說“也不是個聽話的士兵,我想他聽得進去女人說的話。”
格雷古瓦沉默着。
“但我覺得差不多該結束了。”喬治安娜漠然得說“如果他喜歡上了別的漂亮女孩,我不會阻止他,我會原諒他,國王都是這樣的,他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我覺得你不是寬容。”格雷古瓦說“你是打算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