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哈利波特之晨光 >第三百五十四章 scarlet woman(一)
    幫波拿巴管理比利時的財產聽起來好像很厲害,實際上他在比利時的資產除了那座從查理大公買來的城堡和附屬的領地外就沒有其他的了,遠不如歐仁在意大利替他打理的資產。

    根據新的民法典的相關條款,租賃的房屋必須要有傢俱,另外還要修補窗上的玻璃、室內破碎的地磚、門、窗戶、鉸鏈等等,大概就是類似費爾奇乾的工作。

    50萬法郎的租金本來是要承擔這些費用的,現在都給被布朗了,她要上那兒去找錢作爲支付工人的工錢和材料費。

    大人物們當然不會去在意這些細節,他們還有大事需要決斷,魔法部不是有個家養小精靈權益辦公室麼?有一瞬間她以爲自己就是那個辦公室主任,在聖誕假期後上班頭一天,各個部門要求派小精靈去打掃,又或者哪裏出現了問題需要維修的郵件就會飛到她那兒來,然後她就要爲打掃房子感到焦頭爛額。

    阿不思要是看到她這樣會怎麼想她?

    以前她和西弗勒斯去古靈閣的時候妖精是怎麼說的呢?如果有人要你簽字,它的建議是不要籤任何文件,剛纔她居然看都沒看那些文件就簽字了。

    “你這樣怎麼能行呢?”她無比懊悔得說,她現在的感覺就像是剛纔在公共場合丟人現眼了,這點場面居然就把她給嚇着了。

    現在客人們都走了,她又將那些文件重新拿來看。

    首先要區分股權和所有權,股權是股份公司的股東纔有的,它和所有權很相似,卻並不完全等同,比如列謙城堡,它的所有權屬於波拿巴,他可以找喬治安娜維護,也可以找一家專門維護城堡的股份公司,這個公司有好幾個股東,他們可以決定誰來運營這家清潔公司,卻不能投票把波拿巴給換了。

    大股東掌握了絕大多數的股票,他可以進行決策,當他手裏的股票因爲各種原因,比如遺產分割而變少了,比他小的股東成了最大的股東,決策權到了他的手裏。他只能管理他那個公司怎麼運營,不能管波拿巴把這個城堡拿來自住還是租憑給別人當辦公室,所有權有處置權,股權只有“資產受益”和“重大決策”權,但這個“重大決策”只是換一個供應商和施工隊維修城堡,他們是管不到列謙城堡裏的銀行家們怎麼決策比利時工業發展方向的。

    《社會契約論》是法國大革命的指導綱領,盧梭在書中說,一切法律之中最重要的法律即不是刻在大理石上,也不是刻在銅表上,而是銘刻在公民的內心裏。

    除掉浪漫主義的因素,契約是很重要的,坎坡福米奧和約中有一條規定,查理大公的領地仍舊保留歸他,拿破崙花了100萬法郎買下了那塊領地,主權發生了變更,就跟法國購買科西嘉島、美國購買路易斯安那州有點類似,最貼切的比喻應該是亞眠合約中錫蘭割讓給英國,法國給了國王補償。在比利時境內還有類似的大大小小屬於各位公爵、選帝侯、主教的領地,戰爭結束後繼續用軍事手段不是高明的,卻可以用購買的方式來將它們買回來。

    買那麼大的領地才需要100萬,布朗張口就要50萬,但是她只要想到都柏林海關選址過程中遇到的事情,就明白這筆費用必然涉及到賄賂。英國下議院實行一人一票的方式,不會由於他個人財富的多寡影響。這個新成立的比利時工業信貸銀行也是一人一票制,不論投資者投入多少資金他也只有一票,只是他在分紅的時候會多分一些。

    除了有波拿巴簽字的特許證,另外還有其他的證書,由公證人按照雙方的規定製作,還有專門的明細記錄證書所含內容,反正簽訂這個合同有很多法律專業的人士,她就不需要擔心合法不合法、違背契約怎麼辦的問題了。上帝不懲罰你,也會有別的人懲罰你。

    在盧梭的社會契約論第一卷第三章中有這樣一句話:強者不會永遠都是強者,自始自終得主宰別人,除非他把武力變成權利,將別人的服從轉爲義務。

    盧梭用了在森林裏遇到強盜攔路搶劫做比喻,在武力的強迫下他會乖乖交出錢包,但是倘若他有辦法保住錢包,他還會將錢包交給強盜嗎?

    強盜手中的槍毫無疑問就是“實力”,沒有“實力”的“權利”一詞是毫無意義的。

    服從掌握實力的人吧,如果這句話的意思是“向武力低頭”也是多餘的,大多數人都不會違背這條道理,但如何保障實力一直強於他人呢?

    曾經的羅馬現在也變得只留下廢墟,羅馬的城鎮被蠻族統治,強者不會永遠都是強者,一旦他失去實力,曾經向他低頭的人會把頭擡起來。普魯士、巴登都不再向神聖羅馬帝國稱臣了,這些選帝侯國一個個脫離它,神聖羅馬帝國就不復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奧地利皇室。

    除非他把武力轉變爲權利,將別人的服從轉爲義務,人們只有義務服從合法的權力。

    在拿破崙的身上,她看到了尼采所說的日神和酒神精神,日神能勾勒出一個美麗的幻境,就像他的安特衛普港口、烏爾克運河、新的巴黎城市規劃計劃,它好像是可以實現的,問題是能實現麼?

    戰爭會抽走金錢和人力,酒神的精神是在《悲劇的誕生》中出現的,尼采覺得酒神精神是縱情妄爲,它是“非理性”的、帶有破壞力的,酒神所及的地方日神潰敗。如不想個體自我毀滅,就要與宇宙融合,那就勢必要超越個人的眼界,肯定萬物的生成和毀滅、肯定矛盾和鬥爭,用生命本身的力量來戰勝生命的痛苦,而當你抗爭時,你就是在痛苦中也會感覺到生命的歡樂。

    這挺難的,幸好波莫納在霍格沃茨城堡呆過,她會找一個像加羅德這樣對宮殿有管理經驗的人去維護門、窗,會找喬萬尼那樣的室內設計師進行裝潢,甚至還會將城堡周圍的領地開發成小鎮,讓租客們更加舒適。

    不過她不會做“房東太太”,她是草藥學教授,不是幹這個的!

    他太容易讓人目眩神迷,保持清醒,如同陷入暈輪效應,可能只有那些一開始就厭惡他、覺得他渾身上下都是缺點的人才能“客觀”得看待他。

    安特衛普港口建設需要4億法郎,這筆錢就算是荷蘭人也很難拿出來,需要放到股票市場去融資,國際市場就免不了外匯兌換,這麼恢弘的計劃就跟加布裏埃爾·烏弗拉爾的“南海貿易公司”,加上北美十三州也不是他們和西班牙能喫下的。

    想象力豐富和妄想症只有一步之遙,人多好乾活,人少好喫飯,即便錢到位了,人力資源能到位麼?

    隋煬帝修建大運河、洛陽,征伐高句麗和突厥,都是在隋文帝統一之後,她可不想這些項目最後變得“勞民傷財”。

    人們不是不願意用蒸汽機拉動火車,而是現在的蒸汽機連自身的重量都很難拉動,並且故障率高、能耗高,不如馬拉的車更加合算。

    這條路就跟運河一樣,可以成爲投機者的工具,連鬱金香都可以被他們炒起來,要是變成密西西比河泡沫那樣,他就要失信於人了。

    可是羊羣一旦奔跑起來就很難停下,要不然那麼多人一窩蜂得投入棉紡織業呢。

    “你可真不像個女巫。”

    那個給她戴上鐐銬的美國肅清者說。

    她看着他,此刻他看起來也不像傳說中的肅清者。

    “你來這兒幹什麼?”她問。

    “有人付了錢,讓我打探消息。”

    “他們走了,你怎麼還不走?”

    “你愛誰多一些?”肅清者問。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低頭看着那些文件。

    “如果沒有西進運動,我們就要少很多樂趣。”肅清者說“但是歐洲如果打仗的話也一樣。”

    喬治安娜擡頭看着他。

    他拿着手裏的蘋果,狠狠咬了一口,然後走出了房間,離開了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