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哈利波特之晨光 >第三十三章 run away
    那是一片種植着無花果樹、杏樹、扁桃樹的森林,樹蔭下是成片的釀酒用葡萄。照理葡萄需要充沛的陽光,然而這裏的陽光太毒辣了一些,而土地又是那麼幹燥,如果沒有樹蔭,嫩綠的葡萄藤很可能會被太陽給曬乾。

    不遠處是一條靜靜流淌的河流,原本水還算清澈,還有水鳥在泥地裏尋找食物,然而它們彷彿察覺到了什麼,撲棱着翅膀飛走了。

    她也感覺到了,在一切都變得糟糕前想要離開這個美麗而安寧的地方。

    緊接着她睜開眼,她發現自己還在睡前躺下的那張牀上,窗外還是比利時的風光。

    瑪格麗特就睡在她的牀邊,喬治安娜躡手躡腳得從她身邊走過,拿起了掛在一旁的斗篷,然後就這樣穿着晨衣出了門。

    她來到了馬廄,找了一匹馬,然後騎着它來到了昨天早上波拿巴帶她來的那個湖邊。湖面上依舊霧氣繚繞,她下了馬之後走到了昨天下水的地方,沒脫衣服就跳入了水中。

    冰冷刺骨的湖水很清澈,彷彿將那個血腥的夢也一起給帶走了。

    不論法國的報紙如何封禁,英國還是將在阿克城發生的一切都披露了,沒人能否認那是波拿巴一生中所做的最殘酷的事之一。

    然而在場的大部分軍人卻支持處決那些土耳其俘虜,因爲他們殺死了去和談的特使,對他們來說,己方一名士兵的鮮血比“數千敵人的性命”更重要。更何況當時阿布基爾海戰已經打過了,埃及遠征軍和法國的聯繫已經切斷,他們沒有足夠的食物養活那麼多人。

    霍布斯曾經說過,取得權力的方式是使用戰爭讓對方服從他的意志,並以此爲條件赦免他們的生命。

    法蘭西院士們在1792年曾經就關於要塞抵抗與投降展開了辯論,這起源於18世紀廣爲流傳的艾默裏赫·德·瓦萊勒的理論,在這位哲學家認爲在戰爭中法律是必需品,一個進行“正義”戰爭的國家可以使用任何手段解除敵人的武裝,但殺死敵人只能在作戰時,而不是在他們“已經放下武器時”。

    這場辯論後來在立法議會上繼續,許多法蘭西院士身兼着立法議員的職位,其中包括卡爾諾的兄弟。當時法國正在打仗,戰爭法的存在很有必要,不過和法蘭西學院辯論的題目不同。

    立法者們可能沒有聽說過“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東方格言,古羅馬軍團中存在十一抽殺令,對叛亂、譁變、大規模臨陣脫逃或潰敗的部隊進行集體懲罰。這一手段被法蘭西共和國沿用了,當逃兵不再是可恥,而且還要被槍決。

    可是要塞也同時是平民的避難所,當戰爭開始時,住在村落裏的人會跑到要塞中去,每當要塞被攻佔時,有時居民會和守軍一起頑抗,保證“防線不崩潰”,因爲他們的妻兒老小都在要塞裏面。

    如果按照一開始立法者們說的,在“防線崩潰之前”投降,違者一律處死,那麼居民和守軍將一起被置於死地。這樣一來就完全沒有就瓦泰勒的理論“戰爭中法律是必需品”進行討論了,反正結果和暴君率領的土匪軍隊一樣。

    然後立法者們加上了一個特例:當戰俘太多,軍隊養不起時,或者無法看住他們時,人們是否有權處死他們?或者必須冒着被他們在別的戰場反攻的風險把他們送回去給敵人增加兵力?今天,這個問題不再是難事,這些戰俘要發誓在一段時間或直到戰爭結束後都不再拿起武器,之後他們便可以被釋放。

    在奪下阿里什之後波拿巴還算“遵紀守法”,在讓戰俘發誓不經過雅法或阿克返回大馬士革後放了他們,可是在攻克雅法那天,有幾百名守軍被認出來是阿里什發過誓的人。

    許多在歐洲戰場上發生,被認爲“合理”的事在“東方”是不適用的,波拿巴的辯護者們認爲阿克的敵人不適用戰爭法。

    另外還有一種被瓦萊特認爲是“特例”的情況,那就是當敵人的罪行已經超過萬民法的,特別是當他們也違背了戰爭法時,投降了也將一併處死。

    人在復仇心切的時候動手纔不會有猶豫,等他們冷靜下來了,就很難下手了。

    被分配到這個“任務”的上校拒絕執行命令,最後還是貝爾埃蒂親自幹涉,才由一個軍團接受了這項“工作”。

    而在得知投降後也將被處死,從某種意義上也形成了一個冷酷的“範例”,土耳其人寧可戰死也不投降。

    有很多人在經歷了這一切後,再也無法重回正常的生活了,那些留在後方、遠離戰爭的人不理解他們經歷的一切。殺人是犯法的,可是在戰場上殺人卻是合法的,儘管這個時代很多人都認爲雅法和阿克是“可怖的必要之舉”,不過還是有很多人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喬治安娜在感到窒息時浮出水面。

    在制定法律時不論如何考慮周詳,最終在實際應用中都會出現問題,更何況還會有人專門鑽空子。

    她在凍僵之前游到了岸邊,用魔杖將身上的衣服弄乾,就在她打算弄乾頭髮的時候,她聽到了腳步聲。

    她順着聲音看了過去,發現一個文質彬彬的高個男人牽着一匹馬從林中走了出來,他看到喬治安娜,遠遠得就朝她鞠躬。

    “你是誰?”喬治安娜問。

    “我叫拉特格·揚·西默爾彭寧克,夫人,是巴達維亞共和國的議員。”那個男人頓了頓後又說“我曾經是‘愛國者’的成員。”

    喬治安娜皺緊了眉。

    巴達維亞的愛國者,看不就是“巴達維亞合衆國”的支持者麼?另外還有皮什格魯、巴達維亞軍團……

    她將魔杖舉了起來,對準了他。

    “你想幹什麼?”喬治安娜質問着。

    拉特格不明白她手裏拿着的小木棍代表什麼,不過他還是保持着有禮的態度說道“我看到您一個人很危險……”

    “一個人不危險,她只會覺得孤獨,兩個人才代表危險,離開!”喬治安娜威嚇着。

    “我沒有敵意。”拉特格舉起手“我也喜歡早上騎馬,正巧經過。”

    喬治安娜還是沒有放下魔杖。

    “我是尼恩惠斯的領主,參加愛國者只是一種‘投資’。”拉特格說“就像現在,我想認識你,夫人。”

    “你知道我是誰?”

    “沒人會在見過你後還能忘懷,昨天我也出席了晚會。”

    喬治安娜懷疑得看着他。

    “你喜歡《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嗎?”拉特格又問。

    “什麼?”

    “我記得是奧熱羅將軍交給你的。”拉特格說。

    “是他‘送給’盧浮宮的。”喬治安娜糾正道。

    “事實上,是我送給的你。“我找一位朋友買下了這幅畫。”

    “我覺得那幅畫你可買不到。”喬治安娜譏諷得笑着“那可是國寶。”

    “你去過荷蘭的國家美術館嗎?只要你看過那裏的收藏,就會明白《戴珍珠耳環的少女》不過是一副普通的油畫。”

    她有點生氣了。

    “我聽說你曾打扮成油畫裏的少女,但我想你大可不必,你現在的模樣就是一副傑作。”拉特格油嘴滑舌得說“而且是一副會動的傑作。”

    喬治安娜真想看看他,看到霍格沃茨到處都是會動的油畫時會是什麼反應,但她已經不想再和他說話了。

    她騎上了馬,回頭看了他一眼,發覺他還站在地上,然後就頭也不回得照着原路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