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西里斯·布萊克在霍格莫德殺了三個巫師。”斯內普說“你聽說了嗎?”
她震驚極了。
“他沒有那麼幹!”波莫納立刻說。
“你怎麼知道?”
波莫納意識到這是斯內普在誘導她,不過她還是問了“誰能證明是他乾的?”
“攝魂怪。”斯內普輕聲說“魔法部的人相信它們。”
“這怎麼可能?”波莫納難以置信地問。
“他們相信,攝魂怪會遵守規矩。”他冷笑着“它們不會傷害‘無辜’的人,只被允許‘處理’罪犯。”
“你跟他們說了攝魂怪襲擊哈利波特的事了?”
“我只是個人微言輕的教師,那種場合我怎麼會有說話的資格?”他古怪地說“我相信今晚的會議可能和這件事有關。”
“謝謝你的提醒,西弗勒斯。”
“不客氣。”他孤傲地說,沿着樓梯往上走。
波莫納則在下面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古希臘哲學家伊壁鳩魯曾經說過:我一定會死,一定會被囚禁,我必須忍受被流放,我都知道,但是我必須呻吟地死去嗎?我必須哭訴不休嗎?有人能阻止我被流放時面帶微笑嗎?
她一直認爲西弗勒斯在食死徒那裏學到了一些東西,至少那個在被拒絕後,在格蘭芬多休息室門口大吵大鬧的斯萊特林男生已經發生了變化。
他學會了優雅,就像神祕人本人,他優雅的舉止掩蓋了他的出身,一個麻瓜孤兒院出身的孤兒。
西弗勒斯甚至學會了用鼠尾草,這個氣味雖然同樣難聞,卻比青蛙腦漿之類的好聞多了。
他剛纔站在這個地方殘留着這個味道,她深呼吸了一下,腦子裏出現了迷離的幻覺。
“波莫納。”他在高處回頭看着她“我們快遲到了。”
她臉紅了,不過她不確定城堡搖曳的火把能不能照見,於是低着頭,跟着他的腳步一起往上爬。
她一點都不覺得累,反而覺得腳步輕快,就像在一條孤獨之旅上,遇到了同路人,儘管他們不像剛纔她和辛尼思塔那樣,一路上都在聊天。
同時她也在思考一個問題。
說出真相不代表反抗,而是石破天驚的革命。
如果在等會兒的會議上,她告訴所有人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其他人會是什麼反應呢?
她伸手拉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袍子,他奇怪地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爲什麼不可饒恕咒是不可原諒的?”他說。
“你用過嗎?”她問。
“你呢?做了什麼壞事?”
“我問你問題,你怎麼老問我?”她抱怨着。
這次他沒反問,而是直接轉投就走。
她氣得揮拳走了他一下,他按着被揍的地方瞪她。
“哈哈。”她傻笑着。
“你笑什麼?”他抱怨着,扯了一下袍子。
“歡迎回來,西弗勒斯。”她長嘆一口氣“歡迎回家。”
他還來不及說話,就聽到了費力維的聲音,他的辦公室和校長辦公室一個樓層。
“晚上好,二位,開完會有空嗎?”費力維說“我寫了一個新曲。”
“等開完會再說吧。”波莫納懶洋洋地說,天知道那時還有沒有人有那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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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薄荷對貓來說有股神奇的作用,或許鼠尾草對她的作用是一樣的,儘管這個地方沒有真實的鼠尾草,只有茶壺上類似的植物圖案。
她並不屬於這裏,在這裏沒有她想要的東西,爲什麼她一定要聽貝爾坦說的那樣做蓬皮杜夫人,而不是做被趕走的埃斯特拉德夫人呢?
這裏的“人”都已經死了,她爲了這些人的生命而努力其實毫無意義。
她總算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阿瓦達索命咒奪走人的生命,身體卻好像睡着了。
芭蕾舞劇天鵝之死裏的天鵝垂死掙扎,因爲它是動物,它不懂得伊壁鳩魯說的。
不過它依舊是美麗的,即便是呻吟着去死的時候。
反倒是有人因爲醜陋,即便沒有呻吟着去死,還是顯得那麼狼狽。
在他死亡來臨的最後時刻,他看到的是一雙湖綠色的眼睛,它很美,卻不是霍格沃茨的黑湖,它在晴朗的天氣裏依舊是黑色的,像鏡子一樣倒映着天空和山巒。
她看了下手上的火歐泊戒指,將它取下來,放在了桌上,沒有絲毫不捨。
在她摘掉那個藏着頭髮的手鐲時猶豫了一下,還是摘下來了。
接着她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她摸了下脖子,如同無中生有般出現了一個黑天鵝吊墜,和他們在看完了《教父》那場電影后買的那對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