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西弗勒斯,萊姆斯看起來很健康,不是那種心臟都快停止的樣子,你也要體會他的難處。”她柔聲說“他是個好人,但是因爲他是狼人,他一切好的品質都被否決了,生活也那麼艱苦。”
然後她指着他顏色單一、品味極差,但至少乾淨、嶄新的袍子“再瞧瞧你……”
她在這兒卡殼了,西里斯說她是個糟糕的解說員,她確實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但她無論如何也沒法昧着良心說“好看”。
不過西弗勒斯卻很得意得攏了一下自己的袍子,臉上甚至有了笑容。
“你帶了什麼過來?”
波莫納將籃子裏的菜都拿出來了。
“法式奶油蘑菇湯配西班牙火腿。”她介紹着“米勒娃說太油膩了。”
他用麪包沾了點濃湯,嚐了一口。
“我覺得不錯。”他衝她點頭“很好喫。”
後來霍格沃茨大戰結束,他們離開學校,在隱居的北方農民家裏所喫的第一道菜就是這個。
當時他們急於逃離那個對孩子們來說快樂,對他們來說卻充滿了壓抑和痛苦的城堡,而且打定主意不回去了。
不論外面來自北海的寒風如何呼嘯,屋子裏永遠都是暖和的,不僅有燃燒的壁爐,他們還喜歡靠在一起看書,儘管他們看的完全不同。
她不反對他看黑魔法,同樣他也不反對她看麻瓜心理學。有一個心理現象叫煤氣燈效應,煤氣燈操控者會對受害者施加情感操控和虐待,讓受害者逐漸喪失自尊,產生自我懷疑。
西弗勒斯的父親託比亞就是一個煤氣燈操控者,被害者是他的母親艾琳,他甚至想要操控西弗勒斯。
託比亞沒有對艾琳動手,卻用的情感暴力,比如“你讓他學你一樣傻呼呼得揮舞那根木棍有什麼用?你們又不能拿它掙錢”。
其實託比亞愛過艾琳,但他對魔法的熱愛不如他想的那麼長久,新鮮感過了就對無法出去工作的妻子很不耐煩,想要重回單身生活了。
當時是70年代,到處都很瘋狂。西弗勒斯發誓不做託比亞那樣的人,但是他還是有意無意想要操控她,比如呼神護衛的事,他們其實不需要對所有事都保持一個觀念,她也不需要別人承認她是對的。
總是對的阿不思居然會對她說不再評價她的行爲對錯,她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感到擔憂,要是有天她錯了,誰來指正她呢?
她其實對坎皮尼小姐不該那麼嚴苛,但是她直覺得認爲她心裏的煤氣燈好像在示警般閃爍。
當她還愛他的時候,覺得只要他心在自己身邊,約瑟芬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妻子,她有得只不過是婚姻罷了。
後來她理解了約瑟芬一點,明白他們相處的模式,約瑟芬總是喊他“將軍”、奉承他,從約瑟芬那裏他能獲得女人的讚美,如果阿不思說的是對的,他的心實際上是傾向她的。
那喬治安娜是什麼呢?她不過是一個棋子,是“後宮制度”裏代表英國的妃子,當他打算對英格蘭用懷柔的手段時會親近她,不論是格拉西尼還是坎皮尼都代表意大利,尤其是坎皮尼小姐,她是熱那亞人,雖然她是米蘭的芭蕾舞明星。
她一直爲了“更大的利益”而忍耐着,就像她曾經爲巫師的未來擔憂,希望西弗勒斯能找個年輕的女人結婚,後來在國際列車上他跟她說,她的想法和“人口農場”有什麼區別?那些雅利安少女爲了德國的利益做出了犧牲。
她不否認波拿巴有值得學習的地方,現在她用的這些,都是學習他在埃及用的。
所謂的聖水從物質面來說是加了鹽的純淨水,它不能治療黑死病,消毒效果很差,連水蛭都無法殺死,明礬卻可以做到。
它會形成一層膠質,讓水蛭無法呼吸,更關鍵的是明礬很容易獲得,如果教皇國的明礬礦這幾個世紀來沒有采光的話。
爲了和異教徒的戰爭以及藝術家們所需,教會需要錢,但意大利商人爲了利益繼續在布魯日出售土耳其人的明礬,於是教皇就藉着馬克西米利安暴動的時機把商業中心改到了安特衛普。
不論是阿不思、格林德沃、馬爾福還是那個麻瓜“丘比特首相”,都是講利益的,愛不該參雜任何雜質,即使是“更大的利益”。
波拿巴眼裏可信的人是依靠他的人,就像約瑟芬,沒有他給她付賬單,她不知道要欠多少錢。而他會用人的標準是助力,而不是阻礙他的人,比如德斯塔爾夫人,她被驅逐出了巴黎。
女人太容易感性,各種快樂、憤怒、悲傷、痛苦、恐懼都會阻礙靈魂理性思考的,其實女人也可以理性,這是阿不思希望她能走的路。莉莉也有不錯的天賦,可她放下了魔杖,選擇了家庭給她帶來的快樂。
我們的選擇決定了我們成爲什麼樣的人,而不是能力。
她想做女版梅林,雖然這個夢估計用不可實現,但至少她目前還有機運能試一試。
教會很擅長給予城市贊助,以擴大自己在世俗事務方面的聲望。魯文神學院被拆毀了,估計不會在短時間內重修,這些失去學校的師生們需要“安置”。
文科是個很多面的學科,司法、行政都用得着,在信仰和科學所代表的不同真理之間他們會如何選擇呢?
“寫好了,夫人。”吉姆說道。
喬治安娜結果了他遞過來的文書,總共六條,第一,民用飲水設施鋪設;第二,淨水設施建設;第三,公務員考試,第四,遷走市內墓地,第五,工場環境篩查,保護工人健康;第六,推行種痘。
那個執彈部隊的哥白恩真不該爲了愛情而結束自己的生命,而她也不該讓軍醫在女孩身上強行種痘。
“我想再加一條。”喬治安娜說,她相信七這個數字有神祕的力量。
“好的。”吉姆想要收回那張紙,她卻不給他。
“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她笑着說,吉姆有些魂不守舍了。
“你是學法律的,有沒有了解邊沁?”她輕柔地說。
“略知一二。”吉姆自信滿滿的說。
“你怎麼看無效的懲罰是雙重有害的?”喬治安娜問。
“懲罰的目的是爲了阻止犯罪,如果達不到目的,就像那位伯爵的兒子,伯爵夫人即使爲了阻止他繼續花天酒地的生活懲罰他,他還是會繼續那麼做,並且還會傷害母子的感情,也讓施加在他身上的懲罰痛苦變爲浪費,所以我勸她不要管。”吉姆說。
“伯爵夫人?”喬治安娜驚訝地問“年輕的那位?”
“那我會說夫妻的感情,而不是母子。”吉姆微笑着說“那個房子裏裝滿了寂寞的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