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哈利波特之晨光 >第二百九十七章 奶酪陷阱(二十一)
    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曾經說過:每一件事物都是在不斷變換的,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因爲無論是這條河還是這個人都已經不同。

    德國哲學家胡塞爾將聲音舉例,聲音是此起彼伏的,還有強弱之分,一個內在的感知,將聽到的聲音和切身把握的時間統一,再將其映射在“河流”裏。在這些映射中,同一種聲音不斷減弱,又隨着新的聲音不斷更新,在流逝的延續中再現自身。

    它一遍又一遍重複,最後形成了餘音的河流,即便鐘聲已經結束有一段時間了,我們還是會覺得“餘音繞樑”。

    正常來說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很久,但哈利留下的“餘韻”不僅殘留時間長,而且強度還很大,最先發現這個現象的馬人提到的是那裏的低溫,呼神護衛可不會造成低溫,倒是那些攝魂怪會讓氣溫下降。

    造成這一切的哈利已經回家過暑假了,而且就算問他,他估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當時只有一個念頭,救西里斯和他自己,還有明確他爸爸不會來了。

    意識流是心理創造出來的,它也是一條不斷變化,從不會靜止的河流,巴普洛夫將意識和行爲當作“反射”,需要外界條件激發產生規律反應,但沒人會認爲呼神護衛是靠“條件反射”能使用出來的。

    感知是被給予的,就像是“守護神”給予“門客”的薪水和照顧,通常認爲作爲門客的施法者要回饋給守護神“快樂的記憶”。

    這些記憶都是有畫面感的,回憶的特徵是“過往”重現,我們將事件還原到某個時間點上,將過去“當下化”,就像生日蛋糕,我還記得它是椰子味還是巧克力味的,彷彿我“現在”還能嚐到它的滋味。

    哈利的第二段記憶沒有這種畫面感,可是他召喚出來的守護神那麼強。感知是精確到瞬間的,除了這個限定的感覺點,在其他的映射點很難再現自身(reprasentierte),或者說重新“當下化”(vegegenwarigte)。彷彿一個唱片中,有那麼一小段你特別喜歡,可是你拿着唱片要怎麼找到那一段呢?偏偏當時湖畔將這一瞬間記錄下來了,變成了一個膠片一樣的東西,它不斷播放着那一段,直到沒有力量繼續支持它播放了。

    我們的感知力是不斷變化的,“過去”的哈利在尖叫棚屋,以爲西里斯布萊克是來殺自己的,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會捨命救西里斯。

    作爲時間客體的西里斯沒有改變,改變的是哈利,他的認同感發生了變化。幸福的來源很多,認同感是對一個人很大的鼓勵,如果周圍的人都不認同你,那麼無論你獲得什麼成就,感覺也很沒意思。而有了認同感後往往會伴隨着歸屬感,離開尖叫棚屋的哈利甚至想和西里斯·布萊克生活在一起,因爲哈利確定西里斯是“無辜的”,哪怕全世界都說他是個逃犯,並且還在緝捕他。

    但這種認同感是不足夠的,或者說還處於探尋階段,要提高到更高的認同感,才能施展出那樣的守護神。

    費力維將第二段“是我”的記憶理解爲自我認同,哈利覺得自己不再是需要人保護的小巫師了,而是能和成年人一樣保護人。

    提升自我認同感首先要認知自己的存在,而“失敗者”除了生活的痛苦,還有認爲如今的處境變成如此,有一部分是自己造成的。別人獲得成功是努力換來的,自己失敗是不夠努力,他們根本沒有想過也許是因爲某些人太過自以爲是。

    哈利的父親是個自大狂,自大往往有自滿,爲自己的成績而沾沾自喜,自以爲很了不起。可是莉莉讓詹姆嚐到了苦頭,這個麻瓜世界來的小女巫居然一點都不崇拜“偉大而傳奇”的魁地奇運動員詹姆波特,詹姆是找球手,只需要他選中哪個女孩兒,對方就要深感榮幸?

    詹姆一次又一次約莉莉出去,莉莉都決絕得說“不”,他想出了一個主意,教訓一下“代表邪惡”的斯萊特林,在他們所處的時代,食死徒正在校外製造了一個個慘案,他這麼做順手還教訓了一下情敵。

    他這麼做沒有讓自己變得更偉大,如果哈利有天知道自己的爸爸是那樣的人,他還會認同詹姆是個“英雄”麼?

    西弗勒斯是底層麻瓜社會出身,他的父親是個工人,他絲毫不感激詹姆·波特救了自己,那個讓他在所有人面前顏面丟盡,“社會死亡”的人,他要毀掉詹姆在哈利心裏的光輝形象。

    在同一個時間點上不會出現兩種記憶,除非哈利瘋了,可是“冥想盆”中卻確實存在着。在霍格沃茨校長室裏的冥想盆周圍有一圈銘文,或許它們過濾的就是類似低溫現象的“身體記憶”,在記憶中你不會感覺到椅子不舒服,還有周圍人的體味,你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事件本身上,而忽略了其他影響感官的因素,比如,你不會願意和一個口臭的人說話。

    阿不思不去社交,除了他這個打敗了神祕人和格林德沃的“英雄”並不被純血貴族們接受,還因爲他自己不願意去,他很清楚這些“朋友”是靠不住的。有利可圖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聊天嬉戲,但是到了真正的考驗,這些“朋友”很快忘了你是誰。反正等你倒下了,還有新的人拼殺進來,填補你留下的空缺,然後大家照樣過之前的生活。

    他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些人身上,阿里安娜都沒有這個待遇,阿不思給了她一切,除了時間。

    當哈利用時間轉換器回到“過去”,他已經不一樣了,不論是生理時間上還是別的,這就和哲學家赫拉克利特曾經說過“每一件事物都是在不斷變換的,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因爲無論是這條河還是這個人都已經不同”是一樣的了。

    哈利感覺沒有不同,那是他沒有達到自己的預期,抓住彼得佩迪魯,還給西里斯正常的身份。但他已經達到一部分目的了,那就是幫巴克比克和西里斯。在現象學上,闡明認識的可能性就是爲了獲取認識的確定性,爲了獲得認識的徹底性,必然是認識中尋求本質,克服懷疑和猶疑不定的狀態。

    這對腦袋清醒的費力維來說“很簡單”,對腦子昏昏沉沉的波莫納來說卻完全沒有聽懂,她就記得告訴費力維自己要穿什麼顏色的裙子,接着菲利烏斯就讓她走了。

    在沿着臺階往下走的過程中,她思考了一下,大概費力維的意思是,哈利克服了懷疑和猶疑不定,對自己產生了認同感,這讓他感覺到了幸福。

    能在哈利的年紀用出呼神護衛已經足夠成爲父母的談資了,可惜哈利沒有父母,做了那麼不平凡的事,他還要回麻瓜親戚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