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哈利波特之晨光 >第八十九章 海格的假期(三)
    格拉普蘭說禁林危險,波莫納一開始還不以爲意,出來後一看天上的月亮和活動的月癡獸才發現又快滿月了。燢

    “你明天帶本去哪兒?”西弗勒斯說。

    “去倫敦。”波莫納緊張地說,又擡頭看了眼月亮。

    “別擔心,他們不敢來的。”西弗勒斯也看了眼月亮後說“他們又不是真正的狼,何況‘黑背’都被抓了。”

    “我們快點回去吧。”波莫納不安地說。

    他卻好像一點都不着急,慢悠悠地在禁林裏散步。

    波莫納聞到了香錦葵的氣味,可能是馬人又在占卜。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西弗勒斯說。燢

    “哦~不。”她焦慮地說“我想早點回城堡。”

    他卻完全不聽她的,直接往另一個岔路走去。

    她左右看了看,發現禁林裏就她一個人。

    “等等我!”她壓低了聲音說,也跟了上去。

    月光從樹葉之間的間隙撒了下來,留下一路斑駁陸離的光影,她看着他的背影,心撲通撲通地跳。

    在綠野仙蹤的故事裏,桃樂絲與沒有心的鐵皮人、沒腦袋的稻草人和膽小的獅子結伴去翡翠城,他們可都不是什麼強大的旅伴。

    但他們互相幫助和鼓勵着對方,甚至爲對方挺身而出。倘若人生是一場旅行,親人、朋友、愛人都是旅伴,該怎麼選擇最佳旅伴呢?燢

    一股濃烈的香味中伴隨着鼠尾草若有若無的氣息,她既感到莫名恐懼,又覺得安心,這種感覺快把她逼瘋了。

    “看吧。”他忽然停下來,回頭看着她。

    “看什麼?”波莫納問。

    “瞧這片花海。”他低頭看着地上說。

    波莫納也低下頭,看到腳邊居然開滿了黑色的花,它們的高度不過膝蓋,每個植株上開着一串低垂着的鐘形花朵。

    “我在巴伯塊莖田附近發現的,你知不知道這花是什麼?”西弗勒斯問。

    波莫納蹲在地上,用熒光閃爍的魔杖對着它。燢

    其實仔細看的話它也沒在黑暗中那麼美麗,卻散發着極其濃烈的香味,幾乎蓋過了巴伯塊莖發出的汽油味。

    “在森林巨怪開始養殖它們之前,巴伯塊莖都是採集的。”波莫納說“我不知道這種花是什麼?”

    “新物種?”他笑着說。

    “可能是。”波莫納低聲說“你可真走運。”

    “你也可以成爲它的發現者,我知道這對草藥學家意味着什麼。”西弗勒斯說。

    波莫納看着這朵黑色的花,覺得它散發着一種致命的誘惑力。

    “看起來像黑百合。”波莫納低聲說。燢

    “有黑色的百合嗎?”他問。

    “就像藍玫瑰,只是存在於傳說中。”波莫納回答“它的花語是被詛咒的戀情。”

    他不說話了。

    “但這個花的確和百合是一個種類,只是它屬於貝母屬,看它的花瓣,就像是幾片貝殼組合在一起的。”波莫納一邊說一邊回頭,發現他正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你說,你覺得艾米麗用武力去對抗壓迫是對的。”他用低沉悅耳的聲音在她耳邊說“而且你說,我們需要力量來捍衛自己的原則,這世上有的是仗勢欺人的人。”

    “哦,你又想跟我說詹姆波特?”波莫納冷笑着。

    “人們會把一個老實人、本分人、不賒欠、不開罪任何人的人稱爲好人,但這種人被逼的在世界沒有立足之地,哪怕他換了一個世界也是如此,這句話我很喜歡。”他笑着說“所以我變了,你有沒有發覺,普利亞·摩爾只小我一屆?”燢

    可能是花香讓她神智不清,她問了一個蠢問題“你還記得她?”

    “爲什麼我不該記得她?”他笑着問。

    她生氣地站了起來,接着他也站起來了。

    黑色的長袍捲起了無形的氣浪,讓那些花朵顫抖起來,裏面的花粉也隨之抖動,發出更濃烈的香氣。

    她被黑暗給包圍了。

    “你不是謙遜。”他用一種彷彿能洞穿靈魂的眼神看着她“你只是在忍耐。”

    她想掙脫他的懷抱,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完全推不動他,袍子下面是緊實的肌肉。燢

    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瘦弱的少年了。

    她掙扎了一會兒,發現無法掙脫,接着就放棄了。

    就像那個說的,如果你沒有背景,還決定做一個好人,哪怕你才華出衆、有真知灼見,幾乎肯定會落入社會底層。

    那麼反過來,如果你有背景,還決定做一個壞人,哪怕你沒有才華、沒有真知灼見,幾乎肯定會成爲社會頂層。

    羅哈特可能在魔法世界沒有背景,可是他擅長編故事,欺騙別人,遵守另一個世界的遊戲規則,這樣他就成了人盡皆知的暢銷書作家了。

    “你放棄了?”他捏着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他明明看到她淚流滿面都無動於衷。

    女人的眼淚只對在乎她的人有用,現在可能還要加上孩子,即便李先生是食死徒,還逼迫巴納比使用不可饒恕咒對付皮茨,巴納比一哭他就放棄了。燢

    有些人就是如此鐵石心腸,哭號和哀求得不到他們絲毫憐憫,反而將你歸爲弱者。

    就像那一晚,八眼蜘蛛阿拉戈克被陷害爲殺死桃金娘的兇手,如果真的是它做的,完全可以驗屍,如果桃金娘身上有咬傷的話,被蛇怪的視線凝視看到是不會有任何傷口的。

    當時海格哭得多傷心,有人在乎嗎?

    波莫納舉起了魔杖,斯內普下意識地躲開,但她的杖尖沒有對準他,綠色的火焰包裹着他身後的八眼蜘蛛,它發出唧唧的慘叫。

    “你知道保羅的爸爸是因爲廢除南特敕令而來到英國的吧。”波莫納冷漠地說“法律無法保護他們,他們只好逃到安全的地方,這些工匠來到英國不只是製造了金銀器,還幫助英國完成了工業革命,還有西班牙王位戰爭中爲奧地利立下功勳的歐根親王,他也曾經在路易十四的軍隊服役。你知道海格爲什麼喜歡你嗎?比起努力都不能成功,更糟的是連努力的機會都沒有,而你給了那些弗洛伯蟲機會。”

    她長長喘了一口氣,接着說“今天我想了一個愚蠢至極的主意,我居然想用那些毛蟲做肥料,它們一出生就是爲了做肥料的嗎?如果這樣的話,乾脆不要出生!所以我現在告訴你,不論海格怎麼說,你都不允許那麼做!”

    他沒有回答。燢

    “當才華橫溢的人淪爲底層的時候自然會另尋出路,爲了一個鐵釘,丟了一塊馬蹄鐵,爲了一塊馬蹄鐵,丟失了一匹戰馬,爲了一匹戰馬,折損了一位將軍,輸掉了一場戰爭,最後亡了一個國家,法國人花了那麼大精力打下來的意大利就這麼丟在歐根親王的手裏,還有法國大革命,難道不是因爲不公,才攻陷巴士底獄嗎?臣民選擇效忠,是因爲國王履行了他的職責,我們不需要服從那個否棄自身對神之義務對人,而那個義務,被稱爲正義。”

    波莫納吼完後喘了很長時間的粗氣。

    等她呼吸平順了,他纔開口。

    “你想給本庫伯正義?”

    她想就這麼昏過去,可是她卻偏偏做不到,只能清醒地慘笑。

    “我也是有背景的,西弗勒斯,鄧布利多,還有霍格沃茨,所以我必須遵守他說的‘爲了更大的利益’(forthegreatergood),明天我要帶本去魔法部,挑選他想要實習的部門,任何一個部門都可以,福吉會安排的,只要他不再提出要控告卡特,這不是爲了保護他,而是魔法世界不能再經歷一次動盪了。”

    “你覺得他會接受?”西弗勒斯問。燢

    “這不就看我了嗎!”她捶胸頓足地說“他知道米勒娃不會去做的,她以前爲了遵守那部法律,和她的麻瓜戀人分手了,她有鑄鐵一樣的道德感,我的忠誠和道德就像流水一樣,你看看我,像那種爲不能發聲者發聲的人嗎?”

    他半天沒有說話。

    “我辜負了很多人,我是個失敗者,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只能選擇忍耐,現在你連忍耐都不允許了嗎?”

    “我看到了。”他輕聲說“你的痛苦,還有你的假笑,我就知道你的力量不會憑白無故那麼強。”

    她站着沒動。

    “噓。”他輕柔地說,像是怕嚇着她“我們不是敵人,是朋友。”

    她還想反抗,但是他已經擁抱了她。燢

    “你不是一個人。”他柔聲說“我陪着你。”

    “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她恍惚中聽到有人說,分不清是誰說的。

    接着她就真的閉上了眼睛,今天她幹了一天的活。

    “我累了。”她也分不清自己說還是沒有說,接着就感覺到完全的放鬆。

    沒有憂愁和歡樂,只有平靜,黑暗輕柔地蓋在她的身上,即像毯子,也像裹屍布,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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