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哈利波特之晨光 >第一百三十七章 adamas(十二)
    池子裏的水那麼幹淨,波莫納很懷疑這些貝殼會不會長出珍珠。

    但她還是翻看了一下那些曼德拉草,等確定它們都活着後離開了溫室。

    陽光透過薄霧,產生了丁達爾效應,看起來美輪美奐。

    不多久,她看到了一個人,踩着草地朝着她走來。

    “早啊,海格。”波莫納對獵場看守說。

    “早安,教授。”海格甕聲甕氣地說“希望你昨晚上沒被吵到,幽靈們說以後不會再來了。”

    “希望是這樣。”波莫納不抱希望地說,同時準備今晚上就在城堡裏過夜“你昨晚上回小屋了?”

    “是的,1點左右。”海格晃了晃大腦袋“我希望今晚能找到斯帕克。”

    “我以爲它是個大傢伙。”波莫納困惑地說,那麼大的駝鹿有多難找呢?

    “這是個好主意,只要找到它了,在我的監護下,就沒人可以隨意傷害它。”海格悶悶地說“我總是擔心我弟弟,當我不在的時候,他會不會被人發現。”

    波莫納這纔想起來,禁林裏的“麻煩”不只是一樣。

    “但我不能總是陪着他……我媽媽遺棄了他,他在巨人裏太矮了。”海格傷感地說。

    波莫納這時想起了羅馬的習俗,但英國巨人的數量可不多,已經到了滅絕的邊緣。

    海格還在繼續說什麼,波莫納思緒已經飛到了別處。

    奧古斯都時代的詩人維吉爾曾借主神朱庇特之口道出一句被頻頻徵引的名言:“對他們(即羅馬人),我不施加任何空間或時間方面的限制,我已經給了他們無限的統治權。”

    羅馬人也如同詩歌中所描述地那樣不斷擴張,連不列顛都成爲了它的一個行省,只是英格蘭北部沒有被征服。哈德良皇帝在巡視時下令修一道長城,即作爲一條人工邊界,也是羅馬征服不列顛全境失敗的象徵。

    駐守在這裏的羅馬軍團卻因爲這道長城,堅定了守護這條邊界以及內地安寧的決心,也有不少不列顛人沒有將哈德良長城當成障礙,而是安全的防線,擋住那些北方的蠻族。

    羅馬是農耕文明,羅馬人征服的過程中不只是帶來了長城,還讓一部分“蠻族”放棄了本來的生活習慣,開始重視農耕,畢竟戰爭勝利後的封賞就是土地。

    隨着羅馬的衰落,國家之間互相征戰、合併,爲了安全和安寧,一部分自由農民將土地“獻給”大土地主,獲得他們的庇護。

    羅馬的庇護制大概出現在王政時代,這時一種屬於羅馬的特殊制度,說希臘語的帝國東部就沒有。

    雅典人覺得,受惠者對善行應產生感激之情,從而產生“感恩”、“善意”這些概念。希臘的演說家們常常提起這件事,自己捐了多少錢,修了多少軍艦、公共設施,期待在民衆法庭上會有人伸出援手,不像蘇格拉底那樣被票選處死。

    這麼做有沒有問題先不說,羅馬的庇護人和受庇護者不一定必須存在“感恩”,他們構建這種關係的目的如同狼羣,是爲了攫取政治利益和社會地位,不同的庇護人之間還存在競爭。

    如果說神祕人給了西弗勒斯力量、社會地位、貴族的身份,阿不思給予他的,則是不受魔法部審判,以及不被關進阿茲卡班。

    其他食死徒沒有想過退路的事,他們只記得在“主人”面前爭寵,能到神祕人的庇護,他們什麼事都敢幹,殺戮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快樂,他們不會覺得殺人是不對的。

    哈姆雷特曾經猶豫,是不是該復仇。

    爲了報仇而殺人不只是良心的愧疚,也不是合法的,即便哈姆雷特有充分的理由

    武力只是能暫時讓人屈從,不能產生權力。當強壯的雄獅衰老,會被年輕強壯的雄獅代替。

    另外新的獅王會殺死前任獅王的孩子,這樣獅羣裏的雌獅會很快恢復單身,然後和新的獅王孕育後代了。

    如果有機會殺死以前的仇人,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這樣的機會爲什麼不去抓住呢?畢竟預言中只提起了7月出生的孩子。

    人可以憑着自己的喜好選擇最高原則,或稱爲最低的底線。伊卡洛斯的父親提醒過他,不要飛太高,蠟做的翅膀會被太陽融化,也不要飛太低,海水會讓翅膀沉重,至是天空的“界限”不像海平面和長城那樣,是無形的。

    野心會讓一個人不安於現狀,可最終龐大的羅馬從內部崩潰了,即便朱庇特未對他們做任何限制。

    東西是屬於個人的,命也是自己的,原則上無人干涉,但波莫納還是傾向於腓特烈在阿諾德案中的判決,對一些權力和行爲進行限制。

    他也不是什麼事都是對的,對貴族來說,榮譽重於生命,爲了捍衛自己的榮譽貴族寧願得罪領主和國王。

    有一次腓特烈下令洗劫薩克森選帝侯的獵苑,作爲幾年前薩克森和俄國、奧地利聯軍洗劫普魯士夏洛滕堡的報復,有一個貴族軍官拒絕服從命令,認爲這不符合貴族的榮譽。

    他最後失去了國王的寵愛,變得窮困潦倒,最後債臺高築而死,他留下的墓誌銘是:服從會陷我於不義,我寧願選擇失去寵信。

    尼采說:“你們認爲,道德行爲的標誌是獻身嗎?但是好好想一下,任何深思熟慮做出的行爲中都有犧牲,無論是在最壞的行爲中,還是在最好的行爲中。”

    波莫納尊重莉莉的犧牲精神,可是愛慾這場雙人舞,是不斷消解特定立場的偏執,打破一人視角,不斷在對方的世界中經歷毀滅和重生的過程。

    那不僅痛苦而且很累,甚至還會在其中迷失自己。失去生命只是一次,而這個過程不知道要經歷多少次。

    鄧布利多讓沃格爾選,做正義的事,而非容易的。

    他說着倒容易。

    當波莫納和海格一起來到禮堂,裏面的氣氛卻和平時不一樣,餐桌上雖然擺滿了可口的食物,卻沒有人進食。

    西弗勒斯站在教師席的前面,對面站着幾個魔法部的職員,其餘人坐在他的位置上,表情嚴肅,除了費力維。

    他像是遇到了頭疼的事,把頭髮往後梳。

    “一個學生失蹤了,教授,你難道不能解釋一下你昨晚失蹤的原因嗎?”一個維森加莫的成員說。

    波莫納注意一陣竊笑聲,接着她看向格蘭芬多的長桌,艾米麗·泰勒正和朋友竊竊私語。

    “我不明白一個學生的失蹤怎麼和我建立起聯繫的,辛克尼斯。”斯內普揹着手,平靜地說。

    “你真的不明白?”辛克尼斯說。

    斯內普像是不想繼續和他廢話,看着鄧布利多“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沃頓小姐。”

    “我不認爲這個話題該在這裏談。”鄧布利多站了起來“跟我來吧。”

    然後他轉身,腳步迅捷地沿着臺階向校長辦公室走去。

    “像是發生麻煩了。”海格說。

    波莫納沒有理會海格,也打算跟着過去。

    “和你沒有關係。”就在她繞過長桌,跟着上樓的時候,米勒娃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當然……”

    “我知道你很擔心,但看看場合。”米勒娃讓波莫納看着禮堂。

    學生們躍躍欲試,好像等教授們離開。

    “留下維持秩序。”米勒娃說,然後跟上了其他人。

    波莫納看了看教師席留下的人,都是任課老師,特里勞尼這時倒不像平日那樣,“預言”有人要死了,而是擔憂地看着波莫納。

    “所有人,喫完了早餐後別急着走。”波莫納冷冷地說。

    “我們今天還要上課嗎?”一個拉文克勞的學生問。

    “當然,你們馬上就要考試了。”

    禮堂裏唉聲嘆氣一片。

    波莫納氣地想笑,都這個時候了,他們還指望能取消考試。

    但禮堂裏的氣氛總算恢復了正常,大家都在喫東西了。

    接着波莫納告訴任課老師們帶走自己的學生,希望第一節課結束後能有個好結果。

    就算沒有,他們也回來了,不用她這個矮子充高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