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哈利波特之晨光 >第二十九章 閃光的馬賽克(四)
    “塞弗爾夫人。”

    她循聲轉過頭,格雷古瓦神父正朝着她快步走來。

    她的心情複雜極了,因爲她猜得出他是爲什麼跟着她出來的。

    他跑得有些氣喘吁吁,但等他呼吸稍微恢復平靜,便開口說道“這次拍賣,我覺得很不妥當。”

    看吧,果然是這樣。

    “您覺得這裏跟舊時代的宮廷一樣,是腐化之源,罪惡的製造所?”喬治安娜問。

    “您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格雷古瓦神父問。

    她沒有立刻回答。

    “您想聊聊嗎?”神父問。

    “像告誡亭裏那樣?”她諷刺得笑着,然後轉身繼續朝着後臺走去。

    塔列朗說,女人總是說“請說實話”,他纔不上當了。

    女人的年齡是一個祕密,如果臺上介紹那副畫的人不說那是伊莎貝拉60歲畫的,或許別人會以爲那只是個比較嚴肅的20多歲的姑娘,就像提香的《花神》,永遠都是年輕貌美的。

    男人專注的地方和女人不一樣,在盧浮宮賞畫時他們總是在猜畫中的女人是什麼身份,依據就是模特的衣領高低。

    但女人爲什麼會穿桃心領的衣服而不穿圓領的衣服呢?就像那位行走在雲端的教皇的私生女,她有美妙的胸頸比,穿上高跟鞋也是爲了提高腿的長度。

    當喬治安娜提出這個猜測時,他們都被嚇着了。

    女人當然也知道黃金比例,雖然爲了那該死的比例吃了不少苦頭。

    在公開場合討論一個女性的年齡很不禮貌,可是喬治安娜又要求他們要“誠實”地告知買家畫的信息,她只希望後面沒有類似的誤會再出現了。

    等她來到後臺,裏面的情況亂糟糟的,即有沒有離開的演員,也有看管畫的人。演員們圍觀着那些畫,熱切地討論着,其中有一幅畫圍觀的人特別多。

    那是拉斐爾的門徒朱利奧·羅馬諾畫的,他在青年時代曾經協助拉斐爾完成許多作品,不僅是畫室的助手,還是室內裝飾畫的助手,拉斐爾去世後他獨立完成了一些他未盡的作品,包括著名的拉斐爾房間。

    提香活的歲數大,一生創作了1000餘件作品……總之朱利奧·羅馬諾是樣式主義的代表人物,他最重要的作品是曼圖亞,曼圖亞人覺得是他讓他們的住處不再泥濘、潮溼,城市變得乾淨、健康。

    拿破崙在曼圖亞打仗時陷在沼澤裏,法軍救不了他,而奧地利人隨時可能攻過來。

    等他千難萬險地奪下曼圖亞,藝術委員會拿走了不少作品,他們甚至打算將繪製在天花板上的《泰坦之戰》給帶走。

    那是壁畫,達芬奇的《最後的晚餐》也是因此而不至於和《加納的婚禮》那樣被捲起來帶走的。那副壁畫也是朱利奧·羅馬諾畫的,主題是泰坦們要奪回奧林匹斯山,當時赫拉克勒斯參與了那場戰爭。

    ….

    被演員們圍觀的這幅油畫則是講述的赫拉克勒斯的“誕生”,也就是宙斯和阿爾克墨涅在一起的場面,不同的是這裏的宙斯是個俊美的年輕人,阿爾克墨涅也不是清純的少女,而是成熟的少婦。

    樣式主義追求的就是一種不安定的、具有官neng刺激的藝術效果,曾經在曼圖亞、佛羅倫薩和羅馬流行,但是在威尼斯影響不大,因爲該風格流行時提香、丁託利托他們還在。

    “讓一讓。”德農在門口說,他很快來到了喬治安娜的身邊。

    大多數的演員都讓了,除了一個人——雖然才17歲,卻擁有不屬於她這個年齡成熟體型的喬治娜小姐。

    演員們一開始用看戲的眼神看那副畫,現在他們用同樣的眼神看着她們兩個。

    她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裏,明明她想找個“簡單點”的男人,她不用擔心他會有越軌行爲,又或者是陷入眼前的這個場面,她能把這些精力花在更需要的地方。

    就在她走神的那麼一會兒功夫,喬治娜小姐朝她行了一個屈膝禮,然後就退到一邊去了。

    雖然她謙卑地低着頭,嘴角卻一直笑着。

    喬治娜是法國人,而且她有知名度,喬治安娜不能像對付坎皮尼小姐那樣,隨便把她扔上一艘船,然後送去世界盡頭。

    她那時是失去了理性,這麼做太恐怖了,幸好迪洛克阻止了她。

    接着她回憶起了上次在特利亞農宮,當時她不曉得又爲了什麼生氣,要舉棒子打他,被他的參謀們攔住了。

    尼采說上帝已死,是那種“做善事上天堂、做壞事下地獄”的報償機制沒有了,整個信仰崩潰了。

    但尼采覺得,與其難受糾結失去了信仰怎麼辦,不如去想,爲什麼人們會要樹立它。

    波拿巴看上她就是因爲她“情緒穩定”,她到底不是26歲,雖然她看起來很年輕。

    她將視線重新轉向那些畫上。

    這些畫與其說是拍賣品,不如說是一次功績的展示,幾乎囊括了所有拿破崙率領的意大利戰爭的城市,現在還要加上佛蘭德斯的。

    以前她天真地以爲,拿破崙戰爭期間花的錢是聖殿騎士團的。塔列朗剛纔的意思,大概是說又要勒索一筆,用這些“殘次品”換別人的真金白銀。

    尼采說,弱者之所以服從強者,是爲了成爲更弱者的主人,就算是奴僕身上也有想當主人的權力意志。

    彼得佩迪魯就是這樣的,他是個混血,分院帽爲了將他分到格蘭芬多還是斯萊特林產生了“帽窘”。他在學校時追隨詹姆,後來追隨伏地魔,他並不是真的想從他們身上學到什麼。

    被所愛之人背叛時,我們會感到失望、痛苦,甚至連過往的甜蜜時光都變得不堪,彷彿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有一個擲彈兵,他因爲感情問題自殺了,但是喬治安娜被派去“教訓”了那個女人一頓。

    ….

    如果是約瑟芬,波拿巴纔不會下這樣的命令,她是被保護起來的,約瑟芬曾經被前夫毆打過,甚至躲進了修道院裏,她與拿破崙結婚後,對前夫亦毫無眷戀。

    在美狄亞的臺詞中,女人是爲愛而生的。

    現在她要面對的問題是,如何擺脫這一切,重新塑造新的“支柱”。不然她學蘇格拉底的語氣對年輕人說,被拒絕是她給了你更多自由不過是饒舌罷了。

    她一直想要保護西弗勒斯心中的那個少年。

    莉莉曾經狠狠拒絕他,後來也沒有和他聯繫,等她死了就更沒有可能給他任何訊息了……

    “夫人。”德農說“要停止拍賣嗎?”

    “才收回兩萬法郎,停什麼停。”喬治安娜指着另一外一幅畫“就這幅。”

    那是一副佛蘭德斯風俗畫——《錢商和他的妻子》。

    當然這一幅畫不是盧浮宮的鎮館之寶,這一題材的佛蘭德斯風俗畫很多,都是一夫一妻坐着數錢,區別是穿着和桌上的擺設不一樣。

    “爲什麼選這一幅?”有人在門口說。

    喬治安娜看過去,發現是夏多布里昂。

    “是因爲這樣的畫不能算高雅藝術,所以不能放在尊貴的盧浮宮裏?”夏多布里昂說。

    “不。”喬治安娜看着德農“等下你這麼介紹這幅畫,康德曾這樣比喻自由意志,當我們自主行動時,我們不再是外來給我們的指令的工具,有一家店主,他遇到了一個外行,店主知道他可以少給那名顧客一點錢,並且可以不用處罰。”

    她走到那副畫面前“上面的銘文看到了嗎?願天平永遠公正,不偏不倚。這種基於等價交換的契約精神是值得稱讚的,正是和這位認真務實的商人一樣無數的安特衛普商人才造就了城市的繁榮。”

    她不知道他們聽懂了她說的話沒有。

    “我幫你潤色一下,如何?”夏多布里昂笑着說。

    “馬上就要開拍了,下一次吧。”喬治安娜說,然後在畫中繼續尋找。

    不過夏多布里昂卻沒管那麼多,找了張椅子坐下,拿出隨身攜帶的文具,提起筆就開始寫了。

    39314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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