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奧里亞尼,他在忙着新度量衡普及的工作。”皮亞齊神父繼續幹巴巴地說“他讓我向第一執政問好,他交代的任務一定會完成,感謝他給米蘭和所有學者帶來的拯救。”
“那你該對他說啊,哦,你想我引薦?”喬治安娜問。
“多虧了他,意大利沒有宗教審判所了,我們也不用躲起來了。”皮亞齊神父認真地說。
“我怎麼記得米蘭沒有叫巴勒莫的地方。”德農說。
“它在西西里,另外還有這個。”皮亞齊神父從袖子裏取出一封信,將它遞給了喬治安娜。
她將它打開,發現是意大利文寫的。
“這是奧里亞尼給我寫的信,信上說,明年還會有饑荒。”皮亞齊神父說。
喬治安娜都說不出話來了。
“放心,這次不是法國。”皮亞齊神父連忙說。
德農讓所有跟着他的人都走了。
“不是法國那是哪兒?”布干維爾說。
皮亞齊神父搖頭。
“星象和命運都沒有指明,但我想你們該做好準備。”
“你們是占星術士?”喬治安娜問。
“不,我們是天文學家,只是星辰偶爾會給我們一些消息。”皮亞齊神父連忙說“不要迷信,孩子。”
布干維爾和神父一起走了,留下了德農和喬治安娜。
“格雷古瓦爲窮人準備的聖誕晚餐,還要準備嗎?”德農問。
“當然。”喬治安娜說。
“那你的裝修怎麼辦呢?拜占庭風格可要不少錢呢。”德農說。
“我改變主意了。”喬治安娜說,將在建築十書上看到的內容告訴了德農。
“反正是葡萄酒的渣子,當是廢物利用。”她無奈地說。
“乾脆把它裝修成酒神廳怎麼樣?”德農突發奇想般說。
喬治安娜的心思根本不在討論裝修上。
20世紀沒有宗教審判所,大家都已經習以爲常,甚至到了忽略它的地步。
然而它是怎麼消失的呢?
莎士比亞有一首十四行詩:
再會吧!你太寶貴,我配不上,
顯然你也知道你自己的價值。
你的尊貴給予你償還的權利,
我與你的關係只好到此爲止。
不經你允許,我怎能佔有你,
既然毫無接受這禮物的理由,
….
便不得不歸還我的專利特權。
你曾低估你自己,許我深情,
或是錯識了我,把我當作你愛的人;
因此,對於你這份出自誤會的厚禮,
我現在就還給你,纔是理智的判決。
我曾擁有你,美得像一場夢,
我在夢裏稱王,醒來一場空。
恰在這時,又有一幅畫被擡了出來。
那只是一副簡單的風景畫,是路易十四時期宮廷畫師克洛德·洛蘭所繪,不論是畫的內容還是畫師個人都沒有什麼問題。
它講述的荷馬史詩《伊利亞特》第一卷,阿波羅祭祀的女兒被贖回,她與父親在海邊等船回家,但是畫中並沒有兩人的身影。
“2萬5千法郎,這位出2萬8千法郎……”
拍賣師舉着木槌一直沒有敲下,畫的價格卻在不斷攀升。
法國在洛蘭之前並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風景畫,但即便是如此,這畫價格漲得也太快了。
“十萬。”
有人在拍賣會門口大喊。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過去,只見穿着綠色元帥制服的拿破崙很隨意地站在門口,手揣在胸前的衣襟裏,整個人都沐浴在光中。
“十一萬。”
拍賣會里有人說,所有人的目光又被吸引過去,對方好像是個銀行家。
她有點不相信……
“二十萬。”
波拿巴繼續在門口喊着。
“二十一萬。”銀行家說。
沒有人說話,拍賣會上好像連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三十萬。”波拿巴說。
銀行家沒有喊話了,就在拍賣員準備落槌時,又有人喊話了。
“三十三萬。”艾奇沃斯說道。
拍賣員看着拿破崙,他臉色陰沉,卻沒有再出價了。
“三十三萬法郎第一次,三十三萬法郎第二次,成交。”拍賣員敲下了木槌,那副平平無奇的風景畫就這麼賣出去了。
比起擔心艾奇沃斯有沒有那麼多錢,喬治安娜現在覺得有別的事……
她看了眼所有人,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拍賣會場,臨走時牽着波拿巴沒有藏着的另一隻手,帶着他一起離開了。
39314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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