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陰森地朝她笑着,露出他的滿口黃牙。
“怎麼了?”她惴惴不安地問。
“那顯然不是賢者之石的半成品和忘川水的混合物,不是嗎?”他陰陽怪氣地說“你又對了。”
“哦,西弗勒斯,我沒覺得自己贏了你。”她疲憊地解釋着。
但他顯然沒有接受她的說法,他就像智力退化到了十幾歲,還在讀書的時候。
男孩子遇上了成績比他好的女同學就是他此時此刻的表情,赫敏也常被德拉科欺負。
“你們白巫師,永遠都做正確的選擇,有錯的永遠都是我們。”黑巫師先生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龍舌蘭。
黃油啤酒固然喝起來很暖和,口感甜甜的,可是那個和莉莉一起,在三把掃帚喝黃油啤酒,嘴脣上還留下白色泡沫“小鬍子”的斯萊特林已經長大了。
龍舌蘭是一種烈酒,喝起來很有勁道,但是喝快了、猛了就會發瘋眩暈。
對波莫娜來說,成年之後的西弗勒斯就像龍舌蘭,毒舌又辛辣,偏偏那種酒看起來就像水一樣清澈透明。
龍舌蘭具有堅硬的生命力,縱然在相當貧瘠的土壤上生長也不會受到影響。
她看着他手臂上隔着黑色外套也遮擋不住的肌肉線條,腦子裏開始想入非非。
那是他爲了變強而辛苦鍛鍊來的,一般人鍛鍊都是在陽光下,皮膚會曬得很黑,他卻是在密道和地窖裏,皮膚慘白成那樣,說好聽了是大理石雕像,不好聽就是陰屍,像他這樣的“野獸”要是變成了那樣滑膩的黑暗生物該多可惜啊。
“你在看什麼?”他得意洋洋地笑着說,將她不知道飛到哪兒去的魂給呼喚了回來。
“沒什麼。”她將視線轉向別處。
“你和阿不思一樣,都喜歡黑巫師。”他端着酒杯,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爲什麼你們倆這麼‘調皮’?”
波莫娜覺得阿不思被西弗勒斯說成“調皮”肯定不會高興,但她沒有心情維護他。
現在她緊張極了,手指攪動着靠枕上的流蘇,沒多久她就感覺自己旁邊的沙發一沉,一股鼠尾草混合着龍舌蘭酒味的氣味撲面而來。
“如果你喜歡,就要去爭取,別學阿不思,如果他們能在一起,這世上就沒有那麼多悲劇了。”他將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然後使勁揉捏,她立刻驚慌地看着他。
在他的黑眼睛裏倒映着她的影子,她的眼睛看起來溼潤極了,就像擎着淚水。
“停下……”
“你知道我不會停。”他輕柔,卻不容拒絕得說“我不是僧侶,你也不是修女,那是個學校不是修道院,我們沒有做錯任何事。”
和伏地魔那一池子陰屍相比,他們只是在學校裏談了場辦公室戀情。
但是她很清楚,不論用什麼藉口,“罪”就是罪,如果西弗勒斯能捨棄黑魔法,莉莉說不定會愛上他。
“把它喝下去。”就在她猶豫的時候,西弗勒斯將一杯龍舌蘭遞到了她的脣邊,就像巖洞裏的哈利對阿不思做的一樣。
“我不想……”
他抓着她的下顎,將酒灌進她的嘴裏。
她就像吞下火球一樣,從嘴開始沿着喉嚨一直燃燒。
賈斯丁的爺爺說,沒什麼比殘缺的靈魂更醜陋的了,即便是被炸彈撕扯得血肉模糊的身體。
但是,她不知道他是否看到過陰屍,那種怪物和扭曲的靈魂比哪一個更醜陋?
“你在想老魔杖嗎?”她問到。
“我只是想知道,爲什麼它不選我,還有黑魔王。”他將剩下的龍舌蘭一口喝乾了“是因爲我們是混血嗎?”
“阿不思也是混血,他的母親是麻瓜。”
說完之後波莫娜才醒悟活來,也許老魔杖選擇德拉科不是因爲馬爾福少爺是純血。
“那麼是爲什麼?是我殺了阿不思鄧布利多。”
“我記得哈利說,是德拉科先用的除你武器。”
“那所謂的死亡棒,也不過是根普通的魔杖。”他像個大壞蛋一樣,一邊摸她的大腿一邊衝着她壞笑“你知道爲什麼我那麼恨他嗎?是他求我殺了他,也是他不留後路給我,他被人掘墓完全是活該。”
波莫娜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90年代日本經濟泡沫的時候,是銀行職員求着人們借錢,那些抵禦不了物質誘惑,自願借貸的人不值得可憐,但是那些被人一再央求,最後一時心軟借錢的人就和西弗勒斯的境遇是一樣的。
他是好心,卻被人給坑了,從此之後要背上鉅額的債務,連自己原本的產業也被抵押掉了。
就像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東郭先生看狼可憐救了它,自己卻差點被狼給喫掉了。
“你爲什麼不直接告訴他你在乎哈利?”
“我跟你說過,我不會讓他再抓着我的把柄了。”他無比疲憊地嘆了口氣“他爲了勝利什麼都能犧牲。”
“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是Gay。”波莫娜捂着自己大腿上的手,小時候的西弗勒斯手沒有她的大,現在他的手已經和阿不思一樣大了。
“我也一樣。”西弗勒斯低沉地說“阿不福斯說他擅長隱藏祕密。”
“他真的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波莫娜想起了那個上門服務的伊萊,他倒是一看就知道是個Gay,但波莫娜覺得他依舊在隱藏自己,因爲他在時尚這一行,必須表現得“娘”別人才覺得他是“專業的”。
如果男性的審美是左派,女性的審美是右派,那麼同性戀人的審美就是中間,一種比陽剛柔美,比柔美陽剛的中性化審美,在博弈論中這種審美最符合納什均衡,然而她還是喜歡有陽剛氣的男人多一點,尤其是那種擁有不屈靈魂,又勇敢聰明的人,即便他長得不怎麼好看。
“你還想着他嗎?”西弗勒斯問。
“他那樣的人,太難讓人忘了。”波莫娜靠着他的肩膀說“給我一點時間。”
西弗勒斯坐在那兒沒有說話。
“我不想殺他。”許久之後西弗勒斯說“但繼續拖下去他會很痛苦的。”
“我知道。”她捏着他的胳膊說“別說話了。”
於是他們都安靜了下來。
不知多久,樓下傳來了鋼琴的聲音,並不是巴赫,而是一曲聖歌。
他們都感覺到了樂曲中的那種平靜和聖潔,就像天使的羽毛從天際飄了下來,無意何方,只是隨風自在地飄着,指引這人們走向一個寧靜潔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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