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陳設,諸如威尼斯皮革沙發、落地臺燈還有靠窗放置的原木桌、帶鏡子的衣櫃以及簡潔的木頭雙人牀都是和諧的。
當波莫娜推開門的瞬間,她以爲那張靠窗的書桌邊背對着她坐着一個穿着寒酸的年輕人。
也許他在窗外的陽光下讀相對論,也許他在讀馬克思,又或者他在讀與神祕學、神學有關的書籍,但這種幻覺很快就被攪碎了。
她現在身在黑夜,與她共處一室的是個頭髮油膩的吉普賽人,在意大利的風景區有很多小偷,他們不僅偷別人的錢包,還喜歡偷女人的心,如果一個女人獨自前去或者是護花使者疏忽大意就很容易遇上麻煩。
意大利男人戀母,浪漫,每天接吻一百次也不嫌多,而且整天粘在漂亮女人的身邊。
西弗勒斯在外人面前的時候是個尖酸刻薄、傳統守舊的英國佬,但是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就會展現他們另一面。
他喜歡自由,又有極強的控制慾,晚餐的奶酪火鍋他也吃了,因此那個吻從一開始就充滿了奶酪的香味,爲了解油,她點了紅茶,他要了杜松子酒。
那種有辣味的烈酒帶着一點微微的苦味,這種苦和茶的苦味有細微不同,這兩種飲料一種讓人清醒,一種讓人迷醉,攪合了一起就生成一種讓人半夢半醒,又讓人渾身暖洋洋的奇特物質。
“你說那個櫃子裏會不會有博格特?”
在頭腦徹底發昏之前,她輕輕推開了那個嘴饞的傢伙,急切地問道。
“什麼?”他迷茫地問。
“那個櫃子,和教師休息室裏的那個是不是很像。”波莫娜指着牆角的衣櫃說。
他忽然詭異地笑了。
“你想看我穿女裝?”
“什麼?不!”波莫娜尖叫道。
“你想我和隆巴頓的博格特一樣從櫃子裏走出來?”
她不可思議得張着嘴。
“你現在還在記恨那事?”
他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下,不懷好意地笑着說“沒錯,我還記得。”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小氣的人。
“你這次又要做什麼事來保護他?”他細心地將她肩上的雪給拍掉了,看起來極度像偷心的情聖。
“你不能總拿這事來威脅人。”她可憐巴巴地說“再說納威是被萊姆斯誘導的。”
“你們總是不接受教訓,那麼喜歡‘聊’,是你們讓隆巴頓和波特做了錯誤的選擇,你們是多麼好的老師啊。”他咬着牙笑着,說話的聲音帶上了嘶嘶聲“你們贏得一點都不光彩。”
該死的黑巫師。
她氣憤地想着,在氣急敗壞之下撲了上去。
五十歲已經不是精力充沛的年輕人了,可是他們還沒有老到不會因爲愛情受傷的年紀。
蘇格拉底說出了一個愛情三階段論,意思就是說,年青無知時追逐美色,也屬人之常情,屬初級階段;思想成熟一點就應該進入中級階段,不被“具體的”美色所束縛;最後就得昇華了,從肉慾上升到智慧欲,在這個階段你不再關注和享受肉體之美,而是你傾慕和追求的對象應該具有智慧和知識之美。
很難說阿不思是喜歡格林德沃的“美色”,還是他的知識和智慧,他們的愛究竟是初級階段還是高級階段。
愛情還分什麼高低貴賤?人類的階級不平等不該影響愛神的判斷,她應該和死神一樣公平纔對。
可惜她是個可愛的小糊塗,她也會有偏心和盲目的對象,因此愛情才和其他慾望一樣,讓人類變得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