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那個槍手的眼裏,他是如此看待在中東發起戰爭的,這是基督徒發起的第十次十字軍東征,只是以前搶的是黃金,現在搶的是石油,雖然他並沒有搞清楚新教徒和天主教的區別。
在第一天集合完畢後,樞機主教團並沒有繼續在西斯廷教堂開會,而是到了耶穌會教堂。
保羅二世創造了教史上很多個第一次,他患有帕金森式症,並且被關節炎折磨,但是在2003年的時候他還拒絕退休。
2005年的這一次身體惡化似乎讓他明白了什麼,在教廷法332條關於教皇辭職的條文中,規範“聖徒彼得的唯一繼位人”只要是自願提出,就可以隨時不幹,且無須得到任何人或機構的批准。
約翰保羅二世是一個盡職盡責的模範,作爲史上任期第二長的教皇,他多次拒絕步下聖座。
但是就像他在有關身體的神學中說的一樣:人的意志被滿足自己的感受所左右,因此得不到寧靜,也找不到自己,反而“自我耗費”。
這篇文章固然是他爲反對一夫多妻子而寫的,他本人也並沒有如亞歷山大六世一樣犯了“淫邪”的罪,但是就一個84歲老人的身體而言,他繼續幹超出他身體能夠承受範圍外的工作也是一種“自我耗費”,在這個日漸灼熱,並且如地獄一樣混亂的世界裏,保持內心平靜是無比重要的。
即使是面對宗座改選,中國依舊沒有派主教和教團來。
對那塊土地上的信徒來說,國家是優先於信仰的。他們絕不會和中世紀的十字軍一樣聽從教會的號召去中東打仗。
新教總統對天主教教宗表示關懷,他的心思顯而易見,但教會不會再爲世俗的事而賜福了。
這是世俗引發的戰爭,與信仰無關,這也是保羅二世的想法,不過他的這種想法在中國得到了抵制,從2000年開始中國教區就和梵蒂岡越走越遠了。
凱撒的歸凱撒,上帝的歸上帝,說得容易做起來難,尤其是涉及利益的情況下。
保羅二世希望能將希臘教會、新教重新統一,爲此到處拜訪,成了拜訪加拿大的第一個宗座,對於中國他則和孔子的後裔關係親密。
約瑟夫一直覺得讓孔子學院開到羅馬不是個好主意,但這件事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了,最遲明年就會開學。
封建時代的中國和***一樣崇尚一夫多妻制,雖然近代中國已經廢除了這一落後的制度,不過依舊有人私下進行。
對先知們而言,邪淫是罪的原因在於它破壞了男女之間愛的盟約,在傳統法律中,邪淫是對合法妻子私有權的侵犯。
山中聖訓曾說,先知時期的邪淫源自於偶像崇拜,邪淫與偶像崇拜的相似之處都在於違背了愛的契約。
創世紀中曾說,夫妻獨一制度實現了男女之間的盟約關係,由雙方所接受,身體合二爲一,這種“一體”是人與人共融的普通標記,夫妻雙方任何一個人所犯的邪淫都是人與人共融普通標記的“僞劣品”。
“肉體之罪”阻礙了夫妻的幸福,而心中所犯的邪淫之罪在基督解釋來看就是:看到了想佔有。
智慧書總是片面地針對男人,告誡人們當心肉體的慾望以及它在心裏產生作用時該如何潔身自好,但提起女人時只是提起要提防女人的誘惑。
聖經神學上,“慾望”可以理解爲男女雙方通過互相贈予的共融召喚而產生於人心的欺詐。
如果女性不接受男性給的財物,就不構成共融契約,女人無法抗拒對物質的誘惑,卻無人去提醒,一個潔身自好的女人該拒絕男人給的禮物。
邪淫的不只是男人,還有女人,同樣還有樞機主教們,他們曾經因爲沉迷身體的感受而貪污腐化。
腐敗墮落了,何以會有凝聚力,何以會有號召力,何以會有領導能力去應付複雜的問題和挑戰呢?
宗教改革前羅馬教會因爲幾百年的腐敗墮落早已衰弱無力到了極點。當時羅馬教會的腐敗墮落可謂是觸目驚心,出賣聖職,出賣以現金來贖罪的所謂贖罪券,這種買賣一年比一年做得更無恥。
出賣據說具有“贖罪”功能的聖徒遺物來欺詐信徒,聖徒的屍骨上被裝飾着金銀珠寶,神甫娶妻納妾是一個普遍現象,作爲其必然後果的私生子可以由教宗和主教“施恩”,免除其不光彩的身份。
正是因爲這些權力,每次教宗換屆選舉都充斥着陰謀詭計和暗算謀殺,現在人們都不信神了,反倒討論選舉起來一團和氣。
約瑟夫不再看那些討論教宗退休流程是該遵循舊制還是重新制定流程的主教,至少目前他們這裏沒有黑暗和混亂的感覺。
反倒是住在醫院裏的教宗本人,容易成爲被襲擊的目標。
教宗的私人書信按照規定應該被存放在梵蒂岡祕密圖書館,然而保羅二世卻將一部分書信移交到了波蘭圖書館。
有一個女人,她是波蘭籍美國哲學家,當時圖米尼斯卡想翻譯一本保羅二世的神學著作,而那時的約翰·保羅二世還是波蘭的樞機主教,兩人藉此機會一直保持着書信往來。
沒人會去看教宗的私人信件,可是他們倆卻留下了很多合影,保羅偶爾祕密離開梵蒂岡,到他鐘愛的阿布魯佐省山區遠足或滑雪,並在山區小村莊聖彼得羅德拉延卡的小教堂祈禱,這位女性朋友在休假期間陪着他一起在鄉間散步、滑雪,兩人甚至還一起去露營旅行。
約瑟夫不知道教宗是否違背了身體上的邪淫之罪,但他的心或許已經不再那麼向着天主了。
這不同於肚皮舞娘用身體的誘惑,而是智慧的誘惑,男人和女人存在單純的友誼麼?
到底獨身主義和禁慾主義的意義在哪?
一,不結婚就沒有子女,這樣就不會和世俗一樣,爲了給兒女們的未來濫用職權。
二,禁慾能保持廉潔,雖然這麼做並沒有什麼作用。
這個世界有很多祕密,比如方濟各具說有和鳥說話的能力,在那間保羅二世祈禱的小教堂內,具說也發生了一些奇蹟,約瑟夫對調查這些事的真假更有興趣。
但那是教宗的親信才知道的祕密,就算教宗死後檔案也不會對外公佈的,全世界只有極少數人有資格知道。
宏偉的羅馬教堂已經沒有多少神蹟了,反倒是鄉下山村裏出現了奇蹟,這座沐浴神光的城市裏充滿了人的慾望,還有一個神出鬼沒的魔鬼。
驅魔人真是件無聊的工作,約瑟夫不禁發出感嘆:“我需要休假。”
當然沒人理他,所以這個請求只是自說自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