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沙利文和米爾斯看着電視裏那個一直不斷說話的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說這就是催眠?”奧沙利文問米爾斯。
“我不知道,我知道的不比你多。”米爾斯拿着一沓A4紙打印的資料翻閱“心理醫生說這叫脈輪色系催眠法。”
“那是什麼?”奧沙利文莫名其妙地問。
“好像和瑜伽有關。”米爾斯看着資料說。
“你在跟我開玩笑?”
“崔西練過這個,在我們的身體裏有七個漩渦什麼的。”米爾斯用手比劃着自己的身體“氣,你懂麼?”
“氣是中國功夫,和瑜伽有什麼關係?”
米爾斯看着奧沙利文搖頭,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
“走廊盡頭有一盞燈,現在沿着走廊,走向燈的方向。當你走到燈那裏,停下。現在低頭看你的腳,在你前面你會看見自己站在一個寬敞的樓梯的頂端。樓梯有21級,一會兒你將沿着樓梯往下走……你每走一步都會讓你沉得更深,沉到更深的催眠狀態……”電視裏的催眠師說。
一秒記住m.
“爲什麼他要下樓梯?”奧沙利文更費解地問。
“和性有關。”米爾斯大聲說,這引來了一個穿制服的女警鄙夷的眼神。
“我的老天。”奧沙利文揮舞着手“下樓梯怎麼會和性有關?”
“別問我,這是弗洛伊德說的。”米爾斯又翻了兩頁資料後,一臉曖昧得笑着說“爬樓梯這類有節奏並且重複的活動和性活動類似,不只是樓梯爬梯子也是,你最近夢着這些了麼?”
奧沙利文翻了個白眼,繼續看電視裏的催眠表演。
兩個偵探當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其實很多催眠表演在舞臺下還有準備,甚至於還有很多人質疑催眠的真實性,說被催眠者和催眠師其實是一夥的。
“紅色代表的海底輪,它位於脊柱的最底部,並不是橙色所代表的生殖輪,人類的腦波大致可以分爲五個模式,分別是阿爾法、貝塔、伽馬、德爾塔、西塔,當我們的大腦處於清醒,思考、說話的時候我們的大腦處於貝塔波,那是一個高頻率波,而當我們處於冥想狀態時,腦波則是西塔波,這是一種非常深層次的放鬆狀態,也就是催眠常用的狀態,瑜伽大師通過訓練可以長時間達到這個腦波狀態,而女性在***到來時大腦會出現20~45秒鐘長的θ波,這時她們會出現癲癇一樣的症狀,男性出現的時間極短,僅從腦電圖的波形記錄上,很難辨認出,必須放在特殊的分析儀器上分析,才勉強可以檢測出θ波形,這說明了男女高潮的表現和狂喜的質量的不同。這時女性肌電圖的指針就會出現幅度比較大,而且頻繁的擺動,說明肌肉處於高度緊張狀態,女性的肌肉變得堅硬,結實有力,完全不像日常的鬆軟狀態,這類似催眠表演時的肌肉狀態,就像這樣。”隨着畫面一轉,一個女人筆直地躺在兩個椅子之間,身上還坐着個男人,一個五十公斤的女人是不可能承受體重比她重的男性的,但這是“催眠秀”的經典表演項目“人體鋼板”。
“處於這個狀態,意識已經放棄了自我保護機制,她的身體能達到平時難以達到的狀態,激發出潛能,包括肌肉的力量和柔韌度,催眠能使人體發生奇妙的變化,海底輪的頻率是最低的,最高的是頂輪,脈輪色系催眠法的原理就是將人處於最高頻率的狀態沿着‘樓梯’往下,最終到達海底輪,每三級臺階爲一個階段……”
“想喫點甜甜圈嗎?”奧沙利文問米爾斯。
“是的,謝謝。”米爾斯打着呵欠說,他看起來快睡着了。
奧沙利文剛站起來就看到迎面走來的伊森·洛根,律師正站在電梯口,滿臉不耐煩地看錶。
“探長。”伊森和奧沙利文握了握手,米爾斯將電視給關了,但他沒有和伊森握手。
“現在學催眠是不是晚了點?”伊森有些傲慢地對米爾斯說。
“你倒是學得不錯,卻被一個小女孩催眠了。”米爾斯微笑着反諷。
“我知道,現在很多人認爲心理學是一門科學……”
“沒人那麼覺得。”奧沙利文乾巴巴地打斷他。
“總而言之,他們認爲科學和神祕學沒有任何關係,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伊森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個圓盤。
“杯墊?”米爾斯說。
“不,這是催眠碟,它和太陽神鳥一樣都是漩渦,我以前相信古代巫師和催眠師一樣,通過精神藥物和催眠碟這樣的東西對人進行催眠,從而達到治療的目的,但是後來我經歷了一些事,那讓我改變了對這個世界的看法,你知道黑色文件夾麼?”
“什麼黑色文件夾?”奧沙利文茫然地問。
“是的。”米爾斯面無表情地說。
“我們也有類似的文件夾,每一個案子的資料我們都會和梵蒂岡一樣整理,當時我和沃倫小姐在房間裏……我唯一記得的是被絆倒了一下,然後那個文件夾落到了地上,那些文件散落得到處都是,可是當我拿起來的時候上面一個字都沒有,全是空白的。”
“然後你就失憶了。”米爾斯說。
“我記得她的眼睛,她的瞳孔看起來就像是催眠碟!”
“兄弟,人要是長了那樣的瞳孔……”
“你們屍檢了麼?”伊森打斷了奧沙利文“你們看過她的眼睛了?”
“你通知安吉拉的媽媽了?”米爾斯問。
“有專門的人負責。”奧沙利文答道。
“我覺得自己快窒息了,像是溺水了。”伊森說“她完全有能力可以殺了我。”
“催眠可以讓人停止呼吸?”奧沙利文滿臉怪異得說。
“小心那個女孩,她不是尋常人。”伊森慎重得說到“我接受過專門的培訓,不是那麼容易被催眠的,但她卻輕易地催眠了我。”
“你還在給自己找藉口?”米爾斯不耐煩地說。
“這段時間我不會離開洛杉磯,如果你們需要我幫助的話我隨叫隨到。”伊森將一張卡片遞了過來“我也想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米爾斯沒有接,奧沙利文接過了,然後伊森抹了一下臉,惶恐不安得轉身,和律師一起離開了。
警察局的每個警探桌上都有堆成山的文件夾,就算奧沙利文不說,旁觀者也看得出來,他不會爲了一個未成年的少女自殺案浪費太多時間。
很快她就會像大海中的浪花一樣,在更多的新聞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前提是媒體不會介入。
“你覺得這是一起意外,還是她有意那麼做的?”奧沙利文看着另一個審訊室裏的司機,他被警察盤問地快崩潰了,而他的律師還不見蹤影。
“我不知道。”米爾斯看着伊森的眼睛,直到電梯門合上,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你想去看安吉拉的眼睛麼?”
奧沙利文看了一眼窗外的陽光。
“我想先看她拍的錄影帶。”奧沙利文舉着證物袋說“包括她去底特律時拍的錄影,這就是你想找的東西對吧,驅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