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新教徒她不知道很正常,而且這會讓他們產生一種她想入鄉隨俗的感覺。
拿破崙的目的是讓西耶斯對付教會的人,他說過西耶斯對神學沒興趣,西耶斯更喜歡看啓蒙讀物,他最喜歡的作家約翰·洛克是英國人。
布律納接到的任務是將教會圖書館裏的幾千噸書排字印刷複印好之後把原件還回去。
這幾乎與主要任務是沒有關係的,幸好布律納來的時候西耶斯和卡普拉拉已經對她有了好感。總而言之這個任務主要還是靠她,。
她曾經和波拿巴說過,以前亞歷山大圖書館被阿拉伯人佔據時,阿拉伯人曾用黃金來讓學者們翻譯,翻譯一本書就給那個翻譯者和書本等重的黃金。
科西嘉人沒那麼慷慨,他還是有着一種小資產階級的理財觀念,排字工的日薪還是和他們以前在報社工作時一樣,但是喬治安娜要提供三餐,這份工作可以給這些因爲報社被關失去工作的人們養家餬口所需。
宮廷大元帥迪羅克過來問她要不要什麼東西。迪羅克比她這個英國人還像英國人,很冷、而且很嚴肅,感覺很像是個英國管家。
即便是神職人員,在女孩面前的態度也會和緩一些,反正拿破崙“服軟”的態度應該讓卡普拉拉和西耶斯很受用,兩人在宵禁前離開的時候是一起走的。
至於拿波里昂尼能不能達到他的目的就有待商榷了。這種高強度、高壓力的場合她可真有點喫不消,偶爾爲之還行,天天這樣根本就受不了。
這一次讓他們倆湊到一起是利昂的主意,下一次怎麼把西耶斯和卡普拉拉湊到一起就要看喬治安娜的本事了。..
可能約瑟芬以前就是這麼幫他的,喬治安娜也需要利用自己的魅力來達成目的。
她忽然明白爲什麼拿破崙會覺得自己不是靠女人了。
他不只是態度強硬,當他要和別人搞好關係,也能放低姿態。
就像是在玩一場遊戲。
但是這種“交情”只是表面上的,牽扯到實際問題時就不一定會如他所想的那樣。比如拿破崙在科西嘉想搞獨立的時候那樣,平時大家一起歡宴,動手的時候全部都沒影了。
就像他對馬丁先生說的那樣,意大利人比法國人虛僞,西耶斯有他虛僞的一面,可她並不牴觸他。
客人們走了之後她開始閱讀西耶斯寫的書,一個能看穿特權帶來危害的人本來就不簡單,戰國時期的秦國,王子犯法與民同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並不是西方首創。
這種人恃才傲物,說話有點脾氣是正常的。
在她讀書的時候拿波里昂尼來了,他明天要去盧森堡辯論,不過他沒去杜伊勒裏宮,反而到她的套房來了。
他是那種行軍牀也能睡的人,根本就不挑剔她現在住的有多寒酸。
讓她沒想到的是戈丹也跟着他一起來了。
男人有時會形成某種奇特的盟友關係,喬治安娜不讓他們倆私會,波拿巴卻幫戈丹創造機會,也不知道這位“寵臣”幹了什麼事,居然讓波拿巴滿意到出賣喬治安娜的侍女。
穿靴子的拿破崙臉色緊繃。
“你很緊張?”
“我很擔心會不會講到點子上,上次政變時我的發言就挺蠢的。”波拿巴侷促地說。
“讓我看看你的演講稿。”
“不。”他直接拒絕了。
“你想我怎麼幫你?”
他將拳頭放在嘴邊,好像在沉思。
“那就早點睡吧,保持明天有旺盛的精力。”她安慰着他。
“我不想睡。”他搖頭拒絕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在軍事方面天才的拿破崙好像是個不會演講的人,議會的發言和軍隊鼓舞士氣是不一樣的。
“過來。”她朝他敞開雙臂“我的肩膀借給你。”
他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然後走到了她的旁邊,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你想我旁觀嗎?”
他沒說話。
“和第一次上戰場哪個更糟?”
“很難說。”他沒精打采地說。
“西弗勒斯跟我說過,你好像被嚇着了。”
“他嘲笑我了?”
“並沒有,他反而跟我說,連你都嚇成這樣,可見大革命有多可怕。”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很勇敢,利昂,傻瓜纔不知道恐懼,你還記得那個項鍊事件嗎?”
“你說的是那條瑪麗安託瓦內特的項鍊?”
“如果我處理讓娜,我會在她臉上燙字,示衆三天後流放她,我這麼做是不是很恐怖?”
他笑了起來“你真可怕。”
在真正的暴君面前她還是嫩了一點,再說她也不是爲了討論刑罰才提起這個話題的。
“總有那麼些人,以爲自己是安全的就能爲所欲爲。”她玩着他制服上的扣子“那些議員和女人一樣呆在安全的後方,他們不像您一樣……”
“我們都是凡人。”他打斷了她“是人都會有弱點的。”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寶貝伊西斯,今天你表現得怎麼樣?”
“也就那樣吧。”她將他胸前的一個鈕釦給解開,將手放了進去,裏面是暖和的,根本不像幽靈“利昂今天的表現又怎麼樣呢?”
“平時都是我聽他們辯論,今天是他們頭一次聽我演說。”
“新的生活。”
“沒錯,新的生活。”他將大頭從她的肩膀上移開“先給我一個吻如何?”
她勾着他的脖子,開始吻那張滿嘴謊話的嘴。
謊言往往是聽起來很甜蜜的,但他並不是蜜一樣甜,晚餐他可能吃了西班牙火腿,那是和新鮮肉類不一樣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