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腳踩神象帝,沒道理不能踩金烏拾郎,儘管金烏拾郎似要比神象帝戰力兇狂。
但秦逸塵的戰意不曾動搖,因爲動搖無用,他覺得他們能贏,儘管傀皇沒有天道契約束縛,儘管傀皇的力量足以碾死白澤之子。
甚至秦逸塵也沒有天道契約庇佑,但有的時候,自信,是必須要擁有的。
秦逸塵一衆緩緩踏入那道光幕之中,那似直通無心城之巔,無心城的主宰親自邀請,一切恩怨似都簡單粗暴的要見分曉。
無心城之巔,名爲無心殿。
殿中神光恢弘,到處皆是道紋涌徹,通天神柱爲殿梁,漫天萬道爲壁畫。
然而無心殿中卻極爲幽靜,那不是幽靜,而是真正的毫無生機,甚至帝天界的天庭雖然是天威所聚之地,可君臣同殿,億萬年來自有無數紛爭恩怨上演。
可無心殿的威壓,是一種令人窒息的不適,殿如其名,猶如在這殿內,萬衆的心跳都被鎮壓停止。
“這,這是哪……救命啊!”
“十,十殿下!殿下救我!”
此刻的無心殿內,卻是一片嘈雜,到處都是被傳送而來的強者,他們被捲進了無心城也就算了,而這尊神殿,簡直讓他們悚然至極!
“轟!!!”
突然之間,神殿之中飛來一道背生骨翼的磅礴帝軀,僅僅是看到那帝軀的一瞬間,諸多強者就險些嚇暈過去。
帝,帝境傀儡?!
這正是從秦逸塵一衆手中逃走的帝境傀儡,它已經被召回了。
無心殿內,金烏拾郎傲立,儘管傀皇很識趣,沒有讓他站在空蕩的殿內,而自己卻高座在那似無數齒輪,刀劍殘刃堆成的王座上。
但金烏拾郎依舊有些不滿。
“你把白澤之子請來,你自己不露面?”
立在金烏拾郎身邊的,依舊是初代傀皇,真正的傀皇,依舊還藏身幕後。
“還用不着。”
傀皇聲音冰冷,甚至突然一頓,好似因爲嘈雜,而讓他皺起眉頭,突然間,他俯瞰,道音昂天,冰冷至極。
“噤!”
一字喝出,言出法隨,頃刻之間原本驚呼慘叫不斷的無心殿內,頓時變得安靜無比,那些被捲過來的強者,也皆是在無比可怖的威壓面前跪伏在地!
傀皇立在那裏,他猶如一尊城主,俯視前來跪伏的子民般。
“白澤之子要來,而本皇,要殺白澤之子。”
“什麼?!”
“白,白澤之子,白先生竟然來了!咱,咱們有救了吧……”
“他就是傀皇?!”
短短一句話,包含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白澤之子竟然來了!而且不僅在無心城中,甚至,馬上就要到這裏了!
而這尊和十殿下站在一起的存在,似乎……就是無心城的王!
諸多強者徹底癱軟在地,他們只是想在無心城撿點漏,但可沒想到撞到這自詡爲皇的可怖存在啊!
然而大殿內的驚呼,很快就安靜下來。
因爲傀皇似是很不耐煩,因爲這些螻蟻無視了他剛纔的話。
於是他跺了跺腳,剛纔膽敢發出聲音的螻蟻,全部死了。
安靜就是這般簡單,傀皇卻好似什麼都沒發生,繼續道:“本皇知道你們這些廢物的實力,不指望你們能有什麼作爲。”
“本皇只說一遍,待會白澤之子來了,你們趁亂放暗箭捅刀子,還是堵他們的退路都可以,總之用上你們所有的本事,因爲只有白澤之子死在無心城,你們才能活着走出無心城。”
“反過來說,如若白澤之子逃了,那你們,就得死。”
傀皇就是在拉攏炮灰,不,這不是拉攏,而是猶如廢物利用一般,他甚至短短几句話,就將這些強者能發揮的作用概括準確。
不僅如此,傀皇除卻用居高臨下的命令外,最爲讓這些強者恐懼的是,那是絲毫不留情面的俯視,那是沒有任何顧忌的威脅。
甚至這都不像是威脅,就好像傀皇還恩賜一般,爲他們指出了一條活路。
那就猶如對待垃圾,然後教其如何發揮僅有的作用一般,這便是諸多強者最爲驚恐的原因。
而最可怕的是,十殿下,貌似默許了!
諸多強者想要求救,想要央求十殿下爲其做主,但望着剛纔因爲傀皇跺了跺腳,就化作一團血水,而現在好似已經被地板吸收融化,屍骨不剩的場面……諸多強者竟然真的連吭聲都不敢!
何況他們也清楚,金烏拾郎是有多麼想弄死白澤之子!
金烏拾郎確實有些不爽,他不爽的是傀皇竟然比他還要狂傲,但對待這些傢伙……
在踏入無心城前,他不是沒給過這些傢伙機會,當然,此刻跪伏在地的諸多強者,有九成其實還沒有讓他拉攏的價值。
不過,真正值得他保的,早就投奔他了,剩下的,死又何惜?
神童魔童立在無心殿內,他們起碼是站着的,兩個身高還不如一些跪伏身影的道童,此刻卻聽得不是滋味,擡頭指着傀皇。
“喂,你唬誰呢?白澤之子不死,我們就得死?你在教我們做事?”
魔童更是殺意凌冽,小臉猙獰如魔神:“老子一個不高興,幫白澤之子弄死你,不!不是幫白澤之子!就是弄死你。”
對於這般叫囂,傀皇那暗金面具又再次扭曲,似化作笑臉,只見其微微傾身,似俯瞰的更爲清楚。
“其實,你們如若沒有靠山的話,都得死在這。”
這話令神童魔童不高興了,他們當即飛天而起,不願被俯視,而金烏拾郎也聽得有些不是滋味,他很清楚,傀皇,也是說給他聽的。
於是金烏拾郎冷冷開口:“越沒有什麼,就越見不得別人有什麼,不如你效忠我,我上古妖庭當你的靠山,你也能如此行事。”
傀皇擡起笑臉,不再與金烏拾郎爭執,兩人說的都是實話,甚至解決了白澤之子,他們的恩怨還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