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風天行心中早有準備，此刻也是有一股微妙的感覺涌上心頭。
那是幾分意外。
這虛空居然知道斬首行動，把他對付虛空的經典路數用在自己的身上。
或許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但也有幾分無奈。
這虛空的腦子有點好使，但也同樣，有點愚蠢。
在不清楚雙方實力差距的情況下，居然敢過來和自己交手，難道他還沒有從自己放走的那幾個“犬”身上看出端倪麼？
虛空亮了亮利爪，風天行也不着急，等它完全凝聚出了身子，這才一臉平靜的點頭。
“這模樣和我魔族倒是有幾分相似。”
那虛空點頭。
“的確是和魔族很像，但我感覺您似乎對這身體不滿，如果用來投誠的話。”
風天行微微挑眉。
“你這大半夜殺過來，爲了投誠？大軍都快騎在我的臉面上了，這是投誠的態度？”
那虛空略作思考，這才說到。
“如果非要以你們魔族投誠的禮儀來算，這的確不算是投誠，但我這是最容易，也是最方便在您手下潛伏的機會。”
“試想我大軍執行斬首行動，早些時候放出去報信的‘犬’已經把消息傳回虛空當中，也就是說，讓我投靠您，神不知，鬼不覺。當然，如果您對您士兵的封鎖能力沒有信心的話，就當我沒說。”
這一番言論讓風天行微微有些意外。
虛空找自己投降？
這不是開玩笑麼，虛空這玩兒意還能這麼操作的？
瞧見風天行還沒有相信自己，那虛空沉默了片刻，隨手將一個意識體從嘴裏吐出來。
“這是先前和您戰鬥的那個虛空意識，已經被我偷襲重傷。現在交給您處理，算是我的一點誠意。”
風天行瞥了一眼，意識瞬間席捲而去。
噬魂祕法瞬間發動，將這虛空的記憶全部收刮一空。
從得到手的記憶當中，風天行知道了這虛空爲什麼會來自己這裏投誠。
因爲自己放回去的“犬”帶給虛空的震撼太大了。
這本是幾個進攻附近主城勝利之後融合而成的虛空集合體，在其中原本就有數個意識存在。
當他們數次查看了“犬”的傷勢之後，更加確定風天行的實力強大，現在不對他們動手，就只是爲了他震懾其他的提督而已。
面對一個必然會覆滅的結局，自然就有了不同的選擇。
而在這其中，原本的意識體決定死戰到底，並且向附近的其他虛空求援。
現在投誠的這個意識體則是決定投降，因爲他知道這樣打下去沒有任何的意義，而且，爲了這一輪進攻獻身本就沒有多少意義。
還有下一輪的進攻，還有下下一輪針對這些提督的進攻，他們需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
現在爲了活命，就得假裝投誠，把風天行這裏的所有情報都打探清楚，等到以後虛空大軍進攻，他從中策應，自然能夠輕鬆拿下。
“風提督我不瞞你，我現在想要的只是能夠在你的手下做事，保證我能夠活下來，我當然知道和你作對是什麼下場。”
這時候風天行再看這虛空，自然發現了他早就準備好的手段。
自己的意識被嚴密的包裹起來，只要自己稍有觸及，他便能夠在第一時間做好應對。
“看來你很自信。”
風天行嘴角微微揚起。
佯裝投降是吧，以爲你這一點意識能夠和我抗衡了是吧？
誰給你的膽子。
沒成想這句話卻是被虛空誤會了，他楞了一下，眼珠一轉。
“倒不是我很自信，因爲我的身上帶着不少關於虛空的情報，我覺得這些能夠在您這裏換取一定的地位，我覺得您不應該是那種還被種族界定的存在。”
風天行哈哈一笑，一拍大腿，這才站起身。
“是啊，我不是被種族侷限的存在。”
突然間，風天行的眼神變得一片凌冽。
“但我不是蠢貨。”
下一刻，宛若浪潮一般洶涌的意識席捲而來，將虛空的意識團團包裹。
此刻的虛空就像是一艘堅固無比的戰船，他的所有意識瞬間調度而起，將自身重重保護起來。
“風天行你這幾個意思，我來投誠，你就這麼一點誠意？”
“居然還將意識演化成如此浩瀚的一片海洋，難道你不知道意識演化的東西越大，能力越是薄弱麼。”
“既然你不肯說話，那可就……”
虛空嘚瑟的話還沒說完，下一刻，他的意識微微一顫。
原本只是承載他意識的海洋突然間變得宛若堅石，他這意識凝聚的戰船哪怕是再堅固，也沒有和堅硬地面抗衡的可能。
水面不再泛起任何波瀾，反倒是粘稠無比，一點點將戰船堅硬的外殼碾碎。
那一刻，虛空突然間想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可能。
或許，這一片看不見盡頭的意識大海，就是風天行的意識！
而現在，不過是風天行在茫茫意識當中，找到了自己的意識，開始對付自己罷了！
“等，等一下！”
這一瞬間，虛空徹底慌了。
虛空存在的模式，就註定了他們的意識體量極爲龐大。
在面對其他生物的時候，有着天然的優勢。
而現在，這個他們在大多數時候都默認的優勢，現在卻成了天大的劣勢！
“風天行等一下！別這樣！我們可以再商量！”
虛空歇斯底里的怒吼着，生怕風天行繼續這樣的進攻，用意識一點點將他的防禦捏碎。
意識化作的戰船在這一刻已經隱隱浮現出無數的裂縫。
虛空真的着急了。
他們對意識交鋒的手段可太清楚了，下一步會發生什麼，他們比誰都清楚。
正是因爲害怕，他纔會如此着急的求援。
風天行默默的看着面前的場景，思索了片刻。
“原來虛空也會懼怕死亡，這一點我得記下來。”
風天行雖然開始了交談，但碾壓虛空的腳步是一點都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