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天行怎麼會犯下如此錯誤?
他就算再怎麼天才,也只是練氣四重,而林洪躍是練氣五重,雙方的實力差了足足一個境界。
而且林洪躍和林洪志不同,林洪志只是擅長防守,在很多時候都有化解的辦法,可林洪躍擅長進攻!
他的進攻,就算是自己都要拿出幾分實力才能抵擋。
風天行一沒修爲,二沒靈氣,三沒底蘊,這怎麼可能打得過!
“走!趕緊去支援風天行!”
周壽心頭一急,一路飛向風天行的位置,想要及時趕過去支援。
事實上,不管風天行那邊的戰事如何,只要周壽感到,便是大局已定。
周壽這纔會獨自動身前往。
方纔從礦坑當中脫身的弟子們也連忙重整旗鼓,不顧自身的疲憊,全速趕往。
這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林洪躍這次是爲了報仇而來,風天行隻身迎戰怕是凶多吉少!
……
此時的風天行早已和林洪躍見了面,只是雙方難得的沒有下狠手。
林洪躍向風天行擡起手,逐漸捏緊了拳頭。
“我要爲弟弟報仇。”
風天行只是淡淡一笑。
光看林洪躍的架勢,就不像是來報仇的,更像是爲了找一個機會。
是以,風天行纔會趕過來。
“別說那些廢話了,你想和我談判的話,怎麼也得把四周的人清理一番吧?”
“戰亂時候死點人不是再正常不過麼?”
林洪躍聽風天行這話,心底竟是沒有任何惱怒升起,反倒是有幾分釋然。
弟弟林洪志能死在這樣的人手中,並不算冤,甚至還是他的榮幸纔對。
林洪躍也無奈的攤開手。
“這些可都是我的手足弟兄,我可下不去手。”
風天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姜你動手吧,別放走了人。”
隨着風天行的話,在場的弟子們卻是緊張的向林洪躍靠攏。
林洪躍作爲清風宗雙子之一,無論是忠誠還是實力都是靠得住的,而且他們的可靠是經歷過無數事實驗證過。
衆人在第一時間向林洪躍靠攏,足以說明他的威信。
可惜,林洪躍這次並沒有摻和的意思。
任由姜從他的身邊殺過,將帶來的同門全數剿滅,整個過程,他都只是靜靜的站在一邊,並沒有出手。
直到礙事的人都解決了,林洪躍嘆了一口氣。
“行吧,你比我更狠點,不過這裏顯然不是說話的地方,礙事的人又出現了,你隨我來。”
風天行只是微微一笑,讓姜在這裏給周壽他們消息,而後便跟着林洪躍來到了一處並不偏僻的村落內。
林洪躍隨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下,要了酒,又拿出幾分錢擺在桌上,這纔看向風天行。
“喝兩杯?”
風天行淡然一笑,並未拒絕。
直到兩口酒下肚,林洪躍才說到。
“你想不想讓清風宗覆滅,我可以當那個內鬼,掌門的情報我這裏還掌握了不少。”
風天行慢慢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我對那事沒興趣,我對你的事更感興趣一些。”
“我能有什麼事?”
如此推託也在風天行的預料當中,他隨口道。
“你在清風宗內地位不低,還有柳雲峯的一些手段傳承,按照常理來說,林洪志怎麼都該得到掌門的照顧纔對。”
“但他修行的卻是另一套法門,而且看架勢,修行的時日並不算長,否則也不會被我輕易虛晃出破綻。”
“所以我對清風宗雙子的事就很好奇了。”
林洪躍突然笑了,一陣搖頭。
“我就說嘛,能夠打敗他的人,怎麼可能簡單。我們還沒怎麼聊過吧?你是怎麼猜到的?是有人泄露了我的情報,還是說你有什麼特殊的手段?”
風天行又喝了一口酒,嘆了一口氣。
“也沒什麼,見得多罷了。”
林洪躍反問道。
“既然見得多了,那還有什麼好問的?”
風天行摸索着手中的酒杯,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自從覺察到天道對修士的限制是“磨損”之後,心中更是不得勁。
修士所謀求的長生,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個陷阱。
長生,以足夠漫長的時間磨滅掉屬於人的部分,再堅定的道心,再大的仇恨,都會有淡去,乃至消散的時間。
以風天行的歲數,這樣的事只需要簡單回想一番,就能找到蛛絲馬跡。
正是自己的反思,確定了這個推測的可能性不低,風天行的心纔會有一點點波瀾升起。
是要爲了抵抗天道,抵抗“磨損”在自己修行之中摻雜其他不同的東西,還是說,權當做這些都沒發生,繼續自己的修行之路。
心裏拿捏不定,風天行纔有了和林洪躍閒聊一次的想法。
或許,從這些剛剛踏入修行的人身上,自己能夠找回已經被淹沒在歲月當中的東西。
“你也不用管,權當我只是想要閒聊聽聽吧。”
林洪躍沉思片刻,搖了搖頭。
“也沒什麼大事,只是當初父親的死和林洪志有些關係,我對此一直心有不滿。”
“後來投入清風宗,本以爲擺脫了這份親情的束縛,沒想到上天似乎在幫他,讓他獲得了那一份機緣。”
“可我爲了修行做了多少事,他不過是狗屎運上頭,憑什麼和我平起平坐?”
風天行癟了癟嘴。
“還真實老套的故事。”
林洪躍苦笑一聲。
“是啊,老套的故事,身外人又怎麼會懂。”
風天行舉起酒杯,在林洪躍意外的眼神當中,和他碰了碰手中酒杯。
一個並不怎麼出彩的故事,其中的辛酸也只有親歷者能夠感受一二。
“那你是爲什麼而修行?”
林洪躍看着風天行,突然嗤笑一聲。
“爲什麼而修行?當初不就是擺脫那個家的束縛麼。現在麼,不過是想像他那樣活一次,世間萬物都和我無關,我只要我的前程。”
風天行點了點頭,而後站起身。
“你這邊的情況我瞭解了,回頭我會勸說恩師給你個機會,你後悔與否都與我無關,但你要做對不起翰林院的事,也別怪我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