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間,星星點點的細雨開始從天空中漸漸滑落,在林子裏瀰漫起陣陣的芬芳。
林海懶洋洋的擡了擡腦袋,可當他看到這如絲如霧的小雨點時,整個人突然怔住了。
“來人,都跑哪去了,來人哪!”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海終於緩過了神來,可此時的他,眼神中卻充滿了驚懼,就好像看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然而,無論他怎麼喊,怎麼叫,回答他的,卻只有那稀稀拉拉的蟲鳴,和偶爾幾道斷斷續續的鳥叫。
林海毛了,只覺得滿腦袋的頭髮都一根根的豎了起來,可他卻一動不動,甚至連往前邁一步,都好像是件極爲喫力的事情。
當見到這詭異的一幕時,一直在草叢裏趴着的唐小婉忽然輕輕碰了碰旁邊的唐道乾,“爸,這傢伙咋了?”
“不知道。”唐道乾眯了眯眼“也許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或者……”
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他身後的唐寧忽然躡手躡腳的爬了過來,在他耳邊輕聲的說道:“叔,讓大家都小心點,一會可能有怪事發生。”
說完,他又把目光落回了林海所在的位置,臉上滿是凝重。
“小寧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是把話說清楚啊。”雖然唐道乾並沒有多問,可一聽這話,旁邊的唐小婉卻馬上就不幹了,邊一下下的用小拳頭懟着唐寧的肩膀,邊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忽閃忽閃的眨着她那雙可愛的大眼睛。
雖說她的年齡要比唐寧小上個三兩歲,可由於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關係,她這個唐家二小姐在經常以長輩自居。
“小婉,別鬧。”唐寧隨意的擺了擺手,但視線卻始終凝視着遠方。
“小寧子,你底是說不說,說不說嘛。”唐小婉不依不饒的晃動着唐寧的肩膀,可當她無意中把目光瞟向林海所在的那片區域時,整個人一下子愣住了。
之前,由於林海那邊的雨點太小了,這讓唐小婉根本就沒有查覺出什麼,可現在,那邊的細雨已變成了斗大的雨滴,哪怕在黑夜間也清晰可見,而她與林海之間的距離卻不過百米,直到現在也一直是萬里無雲。
雖說像這種一邊下一邊晴天的現象不併罕見,可伴隨着驟雨的侵襲,一股股另人作嘔的腥臭氣頓時瀰漫當場,緊接着,一條條黑影竟詭異的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這……你們……”
“誰,出來,給老子出來!”林海不停的抖動着他的身子,顯然已經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在接連的掉下來十幾個黑色的物體後,山林裏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寧靜。
這種靜很可怕,可怕到林海彷彿再也聽不到其它的聲響,只能在腦海裏,迴盪着一道道急促的心跳聲。
“嗯?老五?”
這時,一道特別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耳邊響起,隨後,三個淡青色的小光點忽然從墓道口,慢慢的朝他飄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光點的速度不是很快,沒用多久,便已經飄到了他的跟前。
光點裏一共有三個人,可當林海在看清某一張熟悉的臉時,竟“砰”地跪了下來,“少帥,我一共帶來着一百三十八名兄弟,可現在,現在……”
“你說剛進入墓道里的,那,那都是我們的人?”隨着驟雨的緩緩退去,徐劍鋒也一臉驚愕的從光點裏走了出來。
“是。”看着這滿地屍體,林海已徹底的說不出話了。
“爲什麼會是你們,爲什麼!”一聽這話,剛纔好好的徐劍鋒卻突然像是瘋了似的,突直接一把就抓起了林海的衣領,歇斯底里的說道:“說,你們爲什麼會來這秦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是師傅。”林海一臉沮喪的說道:“是師傅說您可能在秦陵裏遇到了危險,讓我帶剩下的弟子過來接您。”
“什麼?那我爸他……”徐劍鋒頓時一驚。
“原本師傅他老人家也想跟着過來來着,可就在臨行前,若夕小師妹突然回來了,所以他老人家才留在了家裏,命我把餘下子的弟子都帶了過來。”林海老實的說道。
“混蛋!”徐劍鋒怒了,徹底怒了,在隨手把林海推坐在草地上的同時,又扭頭對着同行來的老者惡狠狠的說道:“呂不韋,你口口聲聲說我罪該萬死,可你彈指就荼毒了我徐家一百餘口,那這筆帳,我們又該怎麼算!”
“如果說前次我帶人善闖秦陵,那是我咎由自取,可他們呢呢?秦陵都被你給毀了,那他們也該死?”
“你這個混蛋,混蛋!”
確實,爲了這區區的秦陵,他徐家前後已喪生了二百餘口,這代價,似乎未免也太大了。
“呵呵。”但呂不韋卻只是淡淡的一笑,道:“小子,如果你徐家不打我秦陵的主意,那他們這些人就都不會死,若說造成這最終後果的應該是你,你怎麼到反怪起老夫了?”
“你記着,無論是誰,只要敢打秦陵的主意,那就都只會有一個下場,不管秦陵在與不在,只要他們敢踏進這片土地,那他們的結局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呂不韋,你別仗着自己有點實力就可以爲所欲爲,你記着,我徐家人的命,可不是那麼好收的!”徐劍鋒的臉已扭曲的不成樣子了,就連全身的骨骼也“啪”“啪”的響了起來。
但他卻沒有動手,而是一直苦苦的忍耐着。
如果說在阿房宮的時候,只有呂不韋欲將徐劍鋒殺之而後快,那現在,這二人的心境,似乎已沒有多大了區別了。
深夜的風已微微的有了些涼意。
在二人僵持了一陣子後,還是旁邊的王長生從光點裏走了出來。
“前輩,您看這時候也差不多了,我想,我們還是把徐兄先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