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了斷的總要了斷,事是躲不開的。
她去了包廂裏的衛生間,接了電話。
那邊沉默了許久,突然叫了一聲,“伊一。”
宋伊一“嗯”了一聲。
秦山低聲問,“伊一,爸爸想見見你,方便嗎?”
宋伊一嗓音清冷地出聲,“秦先生,想說什麼電話裏不能說嗎?”
秦山,“爸爸這麼多年沒有見過你,挺想你的。”
宋伊一嗓子突然想被卡住了一樣,無法出聲。
秦山輕嘆了一口氣。
宋伊一笑了一聲,“謝謝秦先生惦記。”
秦山低聲問,“伊一,真的要和爸爸、媽媽這麼生疏了嗎?”
宋伊一,“我現在有自己的生活和事業,我很好。”
她瞪着秦山開口提秦嫣然的事。
可是秦山一直沒有提。
她也知道秦山是生意人,心思要比養尊處優的秦夫人和秦嫣然深的多。
當年,秦嫣然自己摔下樓梯,秦先生也在,親眼看着秦夫人將她趕出了家門。
到現在她還清晰的記得當時的畫面,午夜夢迴時候,偶爾還會夢到。
秦山,“知道你回來,做了醫生,已經學業有成,爸爸真的很高興。”
宋伊一,“謝謝。”
一句一句話,都在玩心術,她心口漸漸冰涼。
要是她再傻一點就好了,或許會真的以爲秦山是想她了,還念及多年在一起父女情誼。
秦山,“伊一,如果你想回來,秦家的大門始終爲你敞開着,你永遠是爸爸的女兒。”
宋伊一輕笑了一聲,“真不好意思,我有自己的親生父母,雖然渣了一點,血緣這東西,又沒法選擇。”
宋伊一掛了電話,站在衛生間裏的盥洗池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這張臉,曾經何時也稚嫩過,朝氣蓬勃、意氣風發?
如今,已經歷經滄桑!
自嘲地勾了勾脣,剛要出門,手機響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是秦山發來的短信
“伊一,當初離開秦家,你很委屈吧?爸爸也知道你是個有心氣的人,想着或許你到了親生父母身邊,要比繼續在秦家幸福一些、好一些,但是考慮到宋家的情況比較差,每個月都給他們一萬塊錢改善生活,怎麼也沒有想到後來會成那樣,爸爸要強,電話裏說不出口,在這裏和你說一聲對不起,對不起,是爸爸想錯了。”
宋伊一看完,出了衛生間。
傅桑看向她,“誰的電話?”
宋伊一莞爾一笑,“秦山的。”
秦山,伊一的那個養父?
傅桑臉色複雜,“伊一,他和你說什麼了?”
宋伊一坐在沙發上,開了一瓶紅酒,慣了一杯,嗆了一口,咳嗽了幾聲,才慢條斯理地出聲,“說想和我見面聊聊。”
傅桑擔心地看着她的臉色,“伊一,你…你沒答應吧?”
宋伊一搖了搖頭,“沒。”
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傅桑知道秦山和趙嵐永遠是伊一心裏的一根刺,時不時都能刺痛她。
要是她,她也想不通!
就算不是親生的,十五年啊,一起十五年的親情,任由秦嫣然顛倒黑白,那麼絕情地將伊一趕出家門。
她什麼也沒有說,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陪着宋伊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