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衛兵察覺業已晚了,被那菜刀“噗”的一下砍到頭上,當下血流如注。
那傢伙一見血,撲通的一下嚇暈倒地。
被他摟在懷裏的那兩個廚娘,剛剛將那一口肉含在嘴裏還沒等嚥下,那衛兵頭上的血一下子噴濺她們兩人一臉。
這一驚非同小可,“嘔”的一下將那嘴裏的肉“噗”的全嘔吐出來。
還沒等清醒過來是那怎麼回事?只見眼前菜刀一晃,兩個人的腦袋上均是開了瓢。
二人哼也沒哼的像那紙片般飄落在地。
呂大人索性“咔嚓,咔嚓“的將這三人剁個稀爛,這纔將那菜刀向地上一撇,氣喘吁吁的奔出去。
到那城樓前喊下守城的士兵,選了三五個老實憨厚之人,領到後廚房,吩咐將這又增加的三人一起蒸熟,然後弄到城牆上,讓那守城的官兵食用。
這些士兵見有肉可喫,歡天喜地的忙乎起來。
一會便將那肉蒸煮的爛熟,拿到城牆上。
那衆將士一陣大快朵頤,可終是那狼多肉少,有的只是那啃了點骨頭,有的喝了點湯,各個都是餘興未盡,舔嘴抹舌的。
呂大人見了,便趁熱打鐵的道:“你們這衆人聽着,家裏若是有那老弱病殘活不長的,也煩請大家貢獻出來。這早晚也是個死,還不如讓你等這些強壯的人果腹。要不然連你們這些人都餓得不行,那由誰來守城呢?”
其中一個校尉剛剛飽餐一頓,覺得這肉比那草根樹皮要好喫百倍,腦袋不停的轉着,心裏打着算盤。
一擡眼瞅見那一個士兵不住的品咋着那已經光溜溜的大腿骨,嘴脣勾了勾,顯出不削來。
隨即大聲的道:“張老憨,你看你這沒出息的饞像。你媳婦不是得了重病,整天病歪歪的嗎,你不會也做出呂大人這大公無私的樣貌,將你媳婦獻出來?到頭來她不早晚也是一個死嗎,你這早點給她解脫了,也算是行善積德了呀......!”
張老憨被他說的這話一下子接受不了,沮喪的一腚坐在石臺上,不住的喘着粗氣,心情不由自主沉重起來。
想想自己這老婆整天咳嗽氣喘,戰戰兢兢的,什麼也幹不了。
特別是一到晚上自己憋得不行,可她都自命難保,哪還有心思想那些。
他本身又沒有錢,當然那些風月場所是去不起的,也只好偷偷摸摸自己解決了事。
他現下經這校尉一說,自己這婆娘還真的是那沒有什麼用處,而且還要那喫用供養着她,這是何苦呢?
呂大人見那校尉發話,心裏非常高興,趕忙叮囑着大家道:“這校尉兄弟說的對,誰家裏若是真的有那行將就木之人就貢獻出來,讓你們這些健康的人活下來,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情啊......!”
緊跟着呂大人見那衆人的眼光都轉向了自己,好像有些開竅了般,趕忙道:“要不這麼辦吧,我們將這任務分派下去,一家必須貢獻一個人。可以是你的家人,你也可以到外面去找,只要是那羸弱之人便可以宰殺。我這不是自作主張,是奉了主帥劉大人指令的!”
有的則說:“話不能這麼說,輪到自己了就不行了?那呂大人能做到大公無私,大義滅親,你們怎麼就做不到嗎?看來還是有那私心啊!”
被指責的人有些憤憤不平的道:“誰行誰不行只有做出來纔算不是嗎,那就拿出實際行動來,光說不練那是假把式,明天看看誰能完成任務不就得了......!”
這衆人一下就分成了兩派,較上了勁。
換崗時都是那悶悶不樂心思重重各自向家裏走去。
張老憨回到家時,天色已晚。他沒有回到自己的屋子,而是到了父母住的上房。
每天都是如此,絕對算得上一個孝子,只是沒有多大本事罷了。
他今天比着這往日都要急匆匆的奔進屋子,見二老有氣無力的躺在牀上唉聲嘆氣,發愁這日子沒法過下去了呀。
“爹,娘,我回來了呀......!”
黃皮蠟瘦的二老睜開那昏花的老眼,嘴裏不停的道:“哎呀,吾兒老憨回來了呀?今天怎麼樣,你吃了堇泥了嗎?沒喫的話,你娘挖了一些,放在那罈子裏,你抓緊吃了吧......!”
張老憨見爹孃都這樣了,還是想着自己,眼淚止不住的撲簌簌的落了下來,聲音哽咽着道:“爹,娘,你看我給你們帶來什麼好喫的了......!”
說着這老憨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遞到二老的面前。
他那老爹一骨碌爬起,使勁嗅着鼻子,嘴裏不停的道:“好香,什麼東西......?”
明顯可以看到哈喇子都下來了。
老太婆也仰起脖子垂涎欲滴的使勁嚥了咽口水,“嘻嘻”笑道:“老爺子啊,瞧把你樂的,這都是你前世積德,讓你趟上了這麼個好兒子啊......!”
這老憨被娘說的滿臉通紅,心下愧疚的不得了。覺得自己沒有什麼本事,讓二老跟着遭罪,心裏確實不安。
今天他將分割給他的那塊肉偷偷的用紙包上揣在懷裏,他自己則啃舔着那別人喫剩下的大腿骨。
當他將那紙包打開時,二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時候還能弄到肉喫,看來自己的兒子本事真的不小。
老爺子急不可耐的抓了一大塊,使勁的揎進嘴裏,差點噎着,不停的咳嗽了一會。
引得老婆子不停的罵:“你這死鬼,像誰能跟你搶似的,你就不會慢點......!”
老爺子咳了半天,才咳出了不上不下的那塊肉,慢慢的咀嚼起來。
突的想起什麼,對那老婆子直襬手,道:“哎呀,瞧我倒把你忘了,你也快喫點呀!”
老婆子這才“哎呀”的一聲,趕忙爬起身子,伸手抓了一把,慌不擇亂的塞到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