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殘陽如血劍氣如霜 >第二章攪局的小姑娘
    石公子心下一驚,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原來尊兄就是江湖上人稱‘鬼見愁’的刁兄刁一刀!失敬,失敬!石守信這廂有禮了。”

    刁一刀馬上抱拳道:“原來足下就是聞名江湖的‘玉面郎君’石大公子,久仰,久仰!”

    石守信絲毫不領他的恭維之情,緊追不捨的道:“不知刁兄大老遠的從山西跑到我們汴梁有何貴幹?”

    “這”刁一刀眼珠詭謐的轉了轉,道:“當然是參加武林大會了。”

    石守信一楞,隨之道:“難道你們山西‘黑碳幫’也接到‘英雄帖’了?”

    “怎麼,我們不配嗎?!”刁一刀臉上顯出不悅之色。

    “哦——!”,石守信自覺失言,略一沉吟後,道:“那到不是,只是你們向與武林少有往來”

    人所共知,山西“黑碳幫”在江湖上歷來做惡多端,臭名遠揚,與正道武林水火不容。

    刁一刀已明瞭石守信的弦外之音,“嘿嘿”的冷笑兩聲,隨之“啪”的一拍桌子,那被他用內力壓下桌面的茶壺,竟竄了出來,穩穩的落在桌面之上。

    “那武林中人,是不拿我們做朋友了唄!”刁一刀的三角眼寒光一閃,先聲奪人的道。

    “那要看你們做的怎麼樣了!”石守信說着話,隔遠袍袖輕輕一揮,那壺竟又穩穩的落入原來的窟窿裏。

    刁一刀心下一驚,石守信看似漫不經心的一揮袍袖,內力卻是大的驚人,此人真的不可小覷。念及至此,刁一刀先下手爲強,“啪”的又一拍桌子,茶壺竄起,此番可不是落在桌上,而是向着石守信疾急襲來。

    石守信一見,趕忙揮動袍袖掀起一股颶風,那壺竟被迫於半空難於前行。

    刁一刀出掌加力;石守信則不停的揮動袍袖。

    那壺便滴溜溜的轉動着,在二人相距之間半空中,或進或退的遊移。

    正當此時,一個白毛絨絨的東西,從門外竄了進來,在二人身前身後急急的轉了幾轉。

    刁一刀立感後腿有利爪抓撓之痛,本能的向後踢去,只聽“吱吱吱”幾聲叫,那東西滾了幾滾,立在那兒不動了。

    衆人定睛看去,原來是一隻小白猴,正在那兒抓耳撓腮、呲牙咧嘴的瞪視着刁一刀,彷彿對他的不友好心生惱恨。

    “喂——!醜八怪,你欺負我的小白乾嗎?!”

    隨着聲音,緊跟進來的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鏜鏜”的敲着手裏掄着的銅鑼,奔到二人中間,見刁一刀視她不見似的尤自在那運功發力,便生氣的用鑼錘向半空中的茶壺一敲,茶壺“啪”的一聲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石守信和刁一刀二人將內力全施在茶壺之上,現在失去了這承載物,內力便直迫身體,二人同時踉蹌着向後跌撞出數米開外。

    小女孩尤自在那兒跺着腳,罵個不停:“醜八怪,醜八怪!快快向我的小白道歉!”

    刁一刀立穩,稍稍調停內息,方睜開眼睛,惱怒的道:“道歉?道得什麼歉?它無緣無故的撓我,本該向我道歉纔對。小丫頭不要在此混攪!”

    小姑娘撅着小嘴,不依不僥的道:“它爲什麼不撓別人,偏偏撓你,看你就不像好人,我的小白通靈性,它分辨得出好人壞人的。”

    隨之小女孩眼珠滴溜溜一轉,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鏜”的一敲銅鑼,向蹲在那兒不停眨巴眼睛的小白猴道:“小白,小白!既然是你的不對,快快向你的醜八怪哥哥賠個不是吧!”

    小白猴聽話的立起身子,做起揖來,逗的衆人大笑。

    “你——!”刁一刀滿面紫漲,刀疤更加顯眼,“人畜怎能相稱,小丫頭找死!”

    “可有些人不見得比畜牲通情達理那!”小姑娘舌尖口利,錙銖必較,絲毫不留情面。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刁一刀話一落地,人已騰空而起,凌空一掌向小姑娘當頭劈下。

    衆人一聲驚呼,誰也沒想到刁一刀會向一個小孩子家突下殺手。

    小姑娘身體輕靈如燕的幾個閃躲,竟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掌。

    衆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刁一刀滿臉通紅,他沒想到小姑娘身法竟如此之快。

    此時小姑娘已躍到那半尺高的臺上,用鑼錘一指刁一刀,道:“醜八怪!你以大欺小,羞也不羞?!”

    刁一刀一個鍵步衝上臺去,小姑娘則趕忙奔到臺下,口裏不住的喊:“小白,小白!”

    刁一刀待要追下臺來,只覺的後脖處一陣刺痛。

    原來小白猴聽得小姑娘召喚,立即躍到臺上,竄上刁一刀後背一頓抓撓;待他回身來打,小白猴“嗞溜”的一下竄到大堂的一根柱子上,並回轉了頭,得意的向刁一刀不停的眨巴着眼睛。

    刁一刀氣急敗壞的追攆過去,縱身提氣也攀上了柱子。

    小白猴見了,“噌噌噌”向上竄了幾竄,攀住橫樑,蕩了幾蕩,又躍到另一柱子上。

    這攀巖爬壁乃猴子之天性,令你武功再高之人,也實難相及。

    刁一刀無奈,只好灰頭土臉的從柱子上躍下。

    一直坐在那兒觀望的壯漢,見刁一刀被小姑娘猴般的耍了一圈,心下着惱的立起身,向前踱了幾步,越看越氣,“啪”的一掌將擋在面前的一張桌子拍得粉碎,怒喝道:“小丫頭,胡攪蠻纏着實可恨!”說着話,已自另一頭去堵截小女孩。

    石守信眼見之下,伸手攔住壯漢去路。

    “怎麼,‘玉面郎君’今天真要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英雄嗎?”壯漢停身止步,大爲不滿的道。

    “持強凌弱,以大欺小,向爲武林所不齒,人人得而討之!”石守信寸步不讓的道。

    “我竇一彪從沒那麼多鳥講究,凡是礙手礙腳、我所討厭的人,都是定斬不饒!”說着話,探手一爪向石守信抓去。

    “原來閣下便是”石守信話沒等說完,眼見對方探爪抓來,爪中夾帶一股陰氣,識得是“五毒梅花手”中的一式“梅花初綻”,當下不敢怠慢,趕忙擡手一式“力撥千鈞”,將來爪撥落一旁,手臂卻已被震的隱隱作疼,心下暗道,這江湖上號稱‘山西屠夫”的竇一彪,果然名不虛傳。

    念及至此,大喝一聲:“在下得罪了!”,話出掌至,雙掌一陣翻雲覆雨,疾急的向竇一彪撲面罩下。

    竇一彪只覺眼前一花,叫聲不好,趕忙迅急拔地旋轉後縱騰空而起,可還是稍遲一步,一陣裂帛聲響,竇一彪只覺得左肩一陣刺痛,咬着牙奮力躍入二樓迴廊上;落穏,回手摸了一下左肩處,衣服已然裂開了偌大的一個口子,不禁暗暗的驚出一身冷汗。

    石守信乘勝追擊,呼嘯着緊隋其後跟了上來;雙掌上下翻飛恰似銀河決堤。

    竇一彪見了,怪叫一聲,不動則已,一動竟如脫兔,一套鷹爪拳,抓、打、掐、拿、翻、崩、擠、靠,皆是刁鑽怪異,神出鬼沒,凌勵無比,令人目不暇接。正可謂:擂打擒拿錯骨功,粘衣號脈勢無形;陰陽剛柔彈寸脆,着勁混合妙無窮。

    二人拳掌所向之處,雕樑畫棟無不摧枯拉朽。

    剛纔竇一彪猝不及防,被石守信搶了先機,此番已是倍加小心,身手之敏捷自不待言,所發出的勁道,更有開碑碎石之威力。

    石守信見了,絲毫不敢鬆懈,一套“連環綿掌”使得是一着緊似一着。

    幾十回合下來,二人一時竟然難分伯仲。

    久戰不下,石守信心生焦急,只好使出看家本領,騰空而起,一記“蓮花鴛鴦腳”,向竇一彪迎面飛踢。

    竇一彪見他變着,趕忙退身縮頸,及時相躲。

    豈知此着是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的一着。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實相兼,因形打勢,變化萬端。

    石守信半空中見他照實的躲,立變成虛着,行之半路已變換方向,腳已轉踢他的下腹。

    眼見得竇一彪已是躲閃不及。

    只聽“啊!”的一聲。

    衆人驚見一人從二樓迴廊跌撞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