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殘陽如血劍氣如霜 >第五十八章 二蛋他娘
    “喂——!把毛巾塞到他的嘴巴里。噯……對,就這樣——!你把住他的頭。喂——!你拽住胳膊。不行,噯,對了,你,站在邊上的那個,對,就你!按住他的身子。好,就這樣,大家別動!好,一、二、三……”

    一把雪亮耀眼的斧頭,在那空中劃了一個銀白色的弧,重重的剁下去。

    咔嚓的一聲,整條胳膊被剁了下來。

    掉到地上的斷臂,尤自在那不停的抽搐半天,一股污血自斷臂口,疾箭般噴涌而出。

    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將斧頭扔到一旁,從腰裏掏出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斑斑血跡。

    見那斷肢處,開始流出鮮紅色的血脂,趕忙喊道“把我藥箱裏的那包止血的’車前草’拿出來,不對,那包,噯——!”

    他接過遞到手中的草藥包,打開,在手裏揉搓了幾下,使勁的按到那依舊流着血的斷肢處,一會兒這血就止住了。

    “還有,把那包’鬼針草’拿出來,對,就那包,上面寫着字”

    他接過,敷到那斷臂上面。

    “郎中!這血都止住了,敷它還有些什麼用處呀?!”張教頭嘆了嘆氣道。

    郎中回過頭來,凝眉瞅了瞅他,道“他是被毒蛇咬傷的……”

    “什麼……?”張教頭一愣,搖了搖頭,嘆氣道,“我們一直以爲……”

    “他是被我們這個地區,常見的蝮蛇咬傷的。蛇是變溫動物,氣溫達到一定熱度纔出洞,特別是在悶熱欲雨或雨後初晴時蛇活動頻繁。”

    郎中咳嗽了幾聲,捋了捋山羊鬍子,有些自得的接着道“幸虧老夫施救及時,將他的毒血放出,不然的話……!嗨——!只是你們晚了些,讓他失去了一條胳膊……!”

    “這能保下命來,就已經是千恩萬謝了,只能說他命好,前世積德,遇上神醫!”張教頭跟郎中一陣客套。

    “神醫,您再看看那不能施救的那位,可是刀劍利器所傷……?”張教頭心有不甘的探尋道。

    郎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那個嗎?!那個我一進門的時候就看清了,那是被棕熊咬的!腦袋都沒了,根本沒法治……!唉——!”

    “哦……!”張教頭一陣失落。

    心道鬧了半天,昨天折騰了一宿,瞎忙乎了,什麼他孃的遇到了武林高手,自己嚇唬自己,而且耽誤了找人!

    張教頭對郎中千恩萬謝一番,付了銀子,將他打發走。

    郎中樂顛顛的騎着毛驢,一路狂奔,好似有什麼急事要辦。

    剛剛因爲屋內太血腥,被張教頭勸出屋,此時守在門外的大小姐,早已從其他的家丁口中,瞭解了進山的全過程。

    見張教頭出來,趕忙迎上前去,道出她對二蛋等人的懷疑!

    “哦——?!有這事……!”張教頭眼睛一亮,“好,我們馬上行動……!”

    張教頭喊來了領頭家丁,叮囑對死者如何下葬,如何安撫家屬,給多少撫卹銀子,傷者後續治療等事宜,一一交待明白。

    緊跟着喊來幾個精壯家丁,各個短衣打扮,腰藏利刃。

    收拾停當,由大小姐引路,經後花園角門,向二蛋家急奔而去。

    越過小橋,順着河邊柳蔭,走不到半里路,下了一個斜坡,過一個水坳,眼前出現一座破敗頹倒的廟宇,這就到了“報國寺”。

    二蛋的家,就在這“報國寺”的後面,一溜破敗的老房子裏。

    這房子原本是廟產,只因這頻繁的改朝換代,國運日衰,兵慌馬亂,香火自是難以爲繼,廟上人丁稀少,早已無力管理。

    二蛋他爸,是個只知喫喝嫖賭,好喫懶做,將祖上的房產都變賣還了賭債的破落戶。

    看着無處居住,便耍賴皮,將廟產強行佔爲己有。

    那廟裏,只有一個戰戰兢兢的老和尚,如何守得住攤?!只有任由他去。

    到得門前,衆人要前去拍門,突的聞聽得院裏有那鈴聲叮噹和驢的嘶叫聲。

    衆人一愣,驚奇的趴着門縫向裏一瞅,正合了心中所想,這不是郎中的毛驢又是哪個!

    心裏俱是咯噔一下,平白的怎麼多出這許多過節來,郎中到這裏幹什麼?!難道他們是……?!

    張教頭眉頭緊鎖,低頭瞅了瞅大小姐,只見她也是一臉懵懂的望向自己。

    只好聲音低低的道“我們現下還不能從大門進去,我們繞到後院,觀察一下里面動靜再說,此事關係到二小姐的生死存亡,我們不得莽撞,必須慎之又慎!”

    衆人心領神會,點頭首肯,暗暗佩服張教頭處事老道!

    “他大嫂,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怎能說我不想你呀?想的我整夜心慌慌的,一直想來,不可就怕撞上他大哥嗎……!嘻嘻……!”後院裏傳出郎中那賤賤的笑聲。

    繞到後院牆外的張教頭等人一愣,這人怎麼在後院呢?!

    趕忙放低腳步,靠到院牆邊,透過那歪七裂八的磚石縫隙處,偷偷的向裏瞄着,看看他們有些什麼詭計……!

    只見二人並排坐在破破爛爛的花廳裏的木凳子上。

    “我們家那個死鬼,他不到半夜三更是不能回來的!整天跟着一羣狐朋狗友混在一處,不是喫花酒就是上勾欄院,窮得瑟,他怎麼不快點死在外頭……!”

    二蛋娘臉蛋紅紅的,眼毛忽閃忽閃的,眼睛直勾勾的瞅着郎中,吐沫四濺,亮着她那一貫的大嗓門,不滿的發泄着她對家中男人的怨忿。

    衆人轉過身,不願意相看二人的醜態,可又走不得,怕失去尋找二小姐的良機。

    二蛋娘好似有些緊張的咳了咳,清了清火直往上竄幹疼幹疼的嗓子,使勁嚥了咽吐沫,聲音變得柔柔的,道“哎呀,大兄弟,你說實話,今天是真的專程跑來看我的……?!”

    二蛋娘一臉諂媚,眼睛幾欲噴出火來,抿嘴嘻嘻笑着緊盯郎中的臉。

    “這個,這個嗎……!”郎中也可勁的嚥着吐沫,他的心口也是一陣火燒火燎的。

    “哎呦,死鬼!你……你手放哪去啦……?!”緊隨着二蛋她孃的一聲嬌嗔,郎中發出一陣嘿嘿的笑。

    牆外的衆人一陣的噁心反胃,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正當此時,前面的院門“咚咚咚”被擂得山響,並不停的傳來喝罵聲“這他孃的,大白天插什麼門,快開門……!開門——!”

    二蛋他娘嗷的一聲驚叫,“這死鬼,今天咋這時候回來了……!”

    郎中早已抖作一團,“我的老天爺,這可咋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