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恪說:“既然我可以活過來,那我的姐姐,是否也能活過來?
她曾經給我留下了幾個舊部,所以我很輕易的就重組了Eyeoflife。”
人之貪慾。
這就是蘭錦兮最厭惡的人之貪慾。
分明是已死之人,卻偏要因爲活着的人的一己私慾,將他們從陰間拉回來,不得安息。
“但是漸漸地,我發現我身體出了問題。”
魏恪看着姜咻,某種有許多翻涌的情緒,聲音冷漠:“我開始吐血、嗜睡、身體狀況一天不如一天,我起初懷疑是早些年遺留下來的舊傷,但是我去醫院做體檢,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類人是有‘保質期’的,過了那個保質期後,身體功能就會衰竭,必須進行維修。”
他看着姜咻逐漸蒼白的臉色,輕輕一笑:“這些症狀,你是不是很熟悉?”
姜咻啞聲道:“閉嘴!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
魏恪不以爲意,反而逼近了她,低聲道:“你是不是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
姜咻努力鎮靜:“因爲我媽給我下了藥……” “不,”魏恪說:“不是這樣的。”
“你是不是情感缺失?
你面對很多人時不知道該用一種什麼樣的情緒對待,反應遲鈍,不管是別人的厭惡還是喜歡,都要很久之後才能感覺到?
甚至在遇見傅沉寒之前,你甚至都不知道‘愛’是什麼……“ 姜咻大聲道:“閉嘴!你閉嘴!”
“你怕什麼呢?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魏恪說:“你不是情感缺失症,而是沒有發育完全,蘭錦兮之所以把你放在姜家不管不問,就是要你去學習這個世間的喜怒哀樂。
很明顯,你做的不錯。”
他滿懷惡意的道:“現在看起來,就像個真正的人類。”
“閉嘴!”
姜咻猛然推了魏恪一把:“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你已經信了。”
魏恪說:“蘭錦兮就在這裏啊,你怎麼不問問她?
嗯?”
“我不相信……不可能……” 魏恪憐憫的道:“承認吧姜咻,你就是個了類人,是我的同類。”
“不!!”
“不可能……不可能……”姜咻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她猛地看向蘭錦兮:“你說話啊!你說我不是啊!我不是你生出來的嗎?
!”
“……”蘭錦兮輕輕閉了閉眼睛,道:“姜姜,抱歉,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她啞聲道:“你……三歲的時候就死了。”
像是晴天霹靂,落在姜咻頭頂,她只覺得從天靈蓋到腳趾間都在疼,疼的鑽心撓肺,疼的她想要大聲哭出來。
她痛苦的蜷縮成一團:“不可能……你們騙我……你們都在騙我!”
約書亞趕緊抱住她,“沒事的姜咻,你別哭……” 他顯然不會安慰女孩子,手忙腳輪的,話也說的顛三倒四:“沒事的……沒事的。”
姜咻淚眼朦朧的看着他:“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
其實約書亞也是剛剛纔知道的,震撼不比姜咻少,“我不知道,母親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魏恪說:“蘭夫人應該沒有告訴任何人吧?”
姜咻捂住頭,嘶聲道:“我不是……我不是!”
魏恪道:“有什麼好排斥的呢?
你看,你過去的人生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啊。”
他彎腰,似乎想要伸手摸摸她的頭髮,卻被約書亞一把打開:“滾遠點!”
魏恪一笑,朝她伸出手,道:“姜咻,你跟我纔是同類,來,跟我過來吧。”
姜咻看着他那隻手,良久都沒有說話。
魏恪慢慢的收回手,道:“騰蛇。”
騰蛇應了一聲,帶着一個人走出來了,姜咻瞳孔一縮……那人緝竟然是餘柏! 看見餘柏,約書亞和蘭錦兮顯然十分震驚,魏恪道:“你不願意跟我走,那麼他呢?”
餘柏垂眸看着姜咻,道:“跟我回去,我原諒你了,之前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
他說完朝姜咻伸手,那張臉姜咻曾經在心裏描摹了千千萬萬遍,就算上面添了一道疤,看着仍舊是俊美無儔的。
約書亞皺起眉,“姜咻……他是誰?
!”
姜咻沒有理會他,只是愣愣的看着那隻手,餘柏聲音更低:“姜姜,乖,跟我過來,我帶你回家。”
姜咻慢慢的伸出了手,餘柏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抱進懷裏,聲音輕輕的:“姜姜,我把一切都想起來了……我們回去京城,我就娶你,好不好?”
姜咻靠在他肩頭上哭,哭的滿臉都是淚水,啞聲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 姜咻輕聲說:“可是你不是我想嫁的那個人啊。”
“……什麼?
“ 姜咻擡眸,看着眼前的男人,手中的匕首已經沒入了男人的腹部,鮮血流了她滿手,餘柏的臉色迅速蒼白,他緊緊地抓住了姜咻的肩膀:“爲什麼?
!你……” 姜咻輕笑了一下,眸子裏卻劃過狠絕:“因爲你根本就不是傅沉寒!”
“我……我是……我是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
餘柏聲音顫抖:“你不認識我了嗎姜咻?
!”
姜咻狠狠地將匕首拔了出來,是約書亞送給她的那把鍾情,這把本就妖異的刀在染了鮮血後更加邪氣的很,風吹起姜咻的長髮,她的眉眼被模糊了幾分,脣角勾起:”我爲什麼要認識你?
一個緝仿冒的低劣品罷了。
“ 餘柏捂住傷口,跪倒在地上,魏恪皺起眉:“你分明……” “我分明愛他愛的死去活來是嗎?”
姜咻接過話,道:“他忘了我,我還很傷心,傷心的哭了,是嗎?”
魏恪反應過來:“你在演戲!?
你一開始就知道他不是傅沉寒!?
可是爲什麼?
!他分明是個很完美的復刻品!”
“可能你不知道。”
姜咻說:“類人一旦出現,真人就不會再存在,類人就在我身邊,這個東西,怎麼可能是傅沉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