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爲小孫女考慮得多,更是早早把手裏有的兩千萬給了顧隨意。
讓她不要給顧博明他們。
“隨意,你要……開心,……快……樂,帶着蔓蔓幸福……爺爺……不能陪你了……你別傷……”
就是在最後,爺爺心心念念惦記的,還是她的事情。
顧隨意知道,爺爺最後說的話,是讓她別傷心。
可是怎麼能不傷心償。
爺爺,最疼愛他的爺爺離開了!
她的心臟尖銳的刺痛,痛得都要死掉了。
*
傅長夜黑眸深諳,站在離顧隨意六七米遠的地方。
深靜筆直眸光看着小金主的消瘦肩膀在細微顫抖。
病房裏開着燈,她顫抖的頻率清晰可見。
似乎還在輕聲呢喃說着什麼。
看到這樣的小金主。
傅老男人微微閉眼,漆黑望不到底的眼眸一抹心疼很明顯。
他沒有再上前,也沒有說話。
欣長偉岸身軀佇立如松,湛黑眼眸一片清墨深潭,靜靜地看着悲傷難過的小女孩兒。
傅長夜不知道站了多久,最後,怕被顧隨意看到。
他退出了病房。
“時鳳,煙。”站在走廊上,男人高大挺拔身軀靠着冰冷牆壁,對陸時鳳說。
陸時鳳從大衣兜裏摸出煙和打火機,遞給傅長夜。
傅長夜接過,他從煙盒裏抽出一根菸。
指節修長食指中指夾着,遞到薄脣咬着,打火機打了火,點燃了香菸。
他深深抽了一口煙,香菸離了薄脣,他緩緩吐出一個菸圈。
冷峻五官很頹痞的模樣。
*
病房裏。
顧隨意陪着顧老爺子最後一程。
病房外。
老男人靜默佇立抽着煙,青白色煙霧朦朧繚繞,模糊了他英俊的五官。
*
翌日,天剛矇矇亮。
唐卿寧,傅長夜兩個男人爲了顧隨意,在外面走廊呆了一整晚。
陸時鳳想着大黑還在發燒,期間幾次勸人回去好好躺着。
沒勸動。
行吧,爲了顧導那磨人的小妖精,大黑自己身體也顧不得了。
陸時鳳在心裏默默感慨腹誹一句,這特麼的高冷禁慾男。
破功動了情,這簡直尼瑪妥妥情聖的做派。
但是大黑你現在站在走廊外裝給誰看呢。
顧導在病房裏,大黑燒成傻逼黑,顧導都不帶心疼的。
想歸想,陸時鳳終是沒有再勸傅長夜。
“傅總,您該離開了。”
唐卿寧活動了一下頭部,他擡起手腕,看了一下腕錶,六點二十。
一夜未眠,他的臉上是疲倦的痕跡。
傅長夜漆黑眼眸闔動,眸光一瞬間銳利,落在唐卿寧身上,原本吊水有些退的高燒。
唐卿寧好像沒有看到他目光,只說:“隨意現在隨時會從裏面出來,您也不想這個時候讓她看到您吧。”
他講的話,精準無比擊中老男人現在介意的事情。
傅長夜擰眉,英俊眉宇烏雲密佈,眸色沉沉盯着唐卿寧。
陸時鳳在這裏陪着他守了一夜,這時去看傅長夜的臉色,老男人脣色微微泛白,額頭又是有冷汗。
“大黑。”陸時鳳跟着勸,他起身,在走廊椅子上坐了一晚,腳都麻了。
起來腳還一軟,踉蹌了兩步。
陸時鳳站穩了,走到傅長夜面前,低聲說:
“先走吧,唐卿寧說話雖然難聽,但是也有道理,現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顧導面前,顧導不得把你當那啥仇人看啊。
你是想安慰人家,可人家顧導現在用你安慰嗎?聽我一句,先走,好好回去趟病牀上,等這兩天人顧導心情不是那麼悲傷了,有什麼話再好好說,誤會什麼的,也都能解開。”
傅長夜眸色深深,盯着唐卿寧,沒有說話。
“走吧。大黑。”
陸時鳳修長大手扯着傅長夜結實有力的小臂,“這次聽我一句,沒錯的。”
傅長夜狠狠閉了閉湛黑眼眸。
眼底有什麼濃烈的情緒一閃而過。
他收回視線,轉身,長腿邁步,跟着陸時鳳緩緩離開。
*
唐卿寧看着傅長夜離開的冷峻背影,眸色複雜。
直到陸時鳳和傅長夜進了電梯。
兩人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裏,唐卿寧才慢慢收回視線。
這時。
病房的門打開了。
顧隨意開了病房的門,從裏面走出來。
她一出來,就看到唐卿寧在盯着走廊另一頭看,什麼也沒有看到。
顧隨意啓脣,輕聲問:“卿寧,你在看什麼?”
唐卿寧剛剛收回的視線落在顧隨意身上。
顧隨意在病房裏守了顧老爺子一晚,平日蜜潤小臉憔悴。
昨天哭過,一雙杏眸哭得腫了,以往潤澤嫣紅的脣此刻龜裂起皮。
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似乎也失去往日的光澤,現在披散在身後。
不若平時的豔麗逼人。
現在的顧隨意,憔悴蒼白,很是狼狽的模樣。
她這樣,落在唐卿寧眼裏,並不難看,反而,更激起男人的一陣心疼。
唐卿寧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是麼。”顧隨意輕輕應了一聲。
她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唐卿寧說沒什麼的時候。
心裏竟隱隱有一點失落。
那一瞬間,她在期待什麼呢?
難道還想着走廊外面,除了卿寧,還有其他別的什麼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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