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德上仙離開之後，姬蕪神看了看李霸天，猶豫着要不要將空間的事情告訴厚癮
實際上，在軒轅族逼迫她交出寶物的時候，厚癮應該是有猜到一些什麼。
能夠讓仙界一方傳承大族如此，除了真正的寶物，又有什麼能夠吸引得到那種家族。
厚癮一直沒有提過，也沒有問過她究竟是什麼。
其實空間如今已經完全被自己煉化，除非厚癮出手控制自己讓她無法返回空間。
可是她想要信一次。
李霸天沒有說話，這是姬蕪神的空間，應當有她自己來決定。況且眼前這個人是她選擇的，該不該信任，該不該說，也不是自己可以干預的。
遂，李霸天轉過頭，裝作沒有看到姬蕪神的視線。
厚癮拍了拍姬蕪神的頭，說道：
“你可知爲何四大家族會聯合一起？”
“廢話，他們不是說老妹兒身上有寶物嗎？”李霸天翻了個白眼。說完之後，心裏不知道爲何猛然一跳。
那句話又一次迴盪在他的腦海裏面：萬物皆虛，萬事皆允，緣起而聚，緣滅即散。
明明這句話也沒有什麼不對，可是他就是覺得隱隱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其實這種狀況一句不止一次了，就連九麟有的時候都會呆呆的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每次他問起，九麟也都是諱莫如深，神色間隱約帶着一股悲涼之感。
偶爾會突然來一句‘天快變了’之類的話。
四海天氣原本就不穩定，他經常也都不當真，偶爾當真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可是現在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似乎一道光閃過，快的讓他抓不住卻又觸碰到了一絲。
“仙界要變天了。”厚癮長嘆一聲，喃喃的說道。
這一次他回到仙界之後，便感覺有什麼悄然改變了。可他原本便是爲了復仇，如何會在意未來的事情。
“你怎麼也這麼說？”李霸天大驚，原本以爲九麟這樣也就算了，居然連厚癮都說出這種話來。
厚癮沒有回答李霸天的話，而是看着姬蕪神。他在等姬蕪神對自己和盤托出，他在等姬蕪神真的信任自己。
吐了口氣，姬蕪神知道此時已經沒有退路了。厚癮這句話的意思，想來應該是推測出了一點什麼。
新的正在崛起，舊的終歸要消失。
如今仙界的仙氣日漸消散，就連升仙池不少地方都已經漸漸枯竭。雖然看似緩慢，可是再過個幾千年幾萬年，只怕還不如現在。
“我有一方仙界。”姬蕪神盯着厚癮，冷靜卻又一字一句的說道。
李霸天也跟着警惕的看着厚癮，若是厚癮有絲毫異動，他便將姬蕪神攔在身後。
可是厚癮卻先是一愣，而後突然笑了起來，笑的十分的暢快和得意。
他這麼一笑，姬蕪神和李霸天兩個人頓時有些莫名了起來。
“果然是世事無常，是緣是命。”說到這裏，厚癮看着姬蕪神，神色已經恢復了淡然，可是嘴角噙着的微笑，總讓人有一種他心情很好的感覺。
不等兩個人問些什麼，厚癮突然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轉而說道：
“萬年前，我獨闖虛無，也便是如今的混沌之地，意圖尋找尋求突破仙尊之道。然道路迷茫，法則紛亂，阻攔我衝破虛無……“
“你說，虛無？”
眼睛緊緊的看着厚癮，等待着他給自己的確認。
“正是。”厚癮點頭，面無表情。
李霸天整個人頓時愣在了原地，而後腦子裏面如同驚雷一響。
萬物皆虛，萬事皆允，緣起而聚，緣滅即散。幸留一線生機，藏於虛無，悟得者道之所向……
之後的那句話緩緩的在他的腦海之中回想，李霸天猛地吞了吞口水，而後問道：
“你是不是，在虛無得到了什麼東西？”
就顯示現在的仙界之人都知道，曾經的虛無也就是混沌之地危險無比，混沌濁氣瀰漫，誰敢去闖？
厚癮半眯了一下眼睛，而後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不錯。”
說完，見李霸天沒有問話，而是呆呆的盯着某處，這纔看着姬蕪神繼續說道：
“萬年之前，便有人推演出仙界氣數將盡，雖有一線生機，卻被迷霧這遮擋。而我自出虛無，迷霧……散。”
厚癮吐出最後這個字之後，姬蕪神心裏一跳。
其實不用厚癮繼續說下去了，姬蕪神都差不多可以猜出來了。
只不過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的空間，最開始居然是厚癮從虛無拿出來的。難怪所有人都看不出她有空間這件事情，偏偏厚癮居然看出來了。恐怕厚癮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是真的起了殺心的吧。
她一點都不懷疑厚癮這話的真僞，畢竟這是玄幻仙俠世界，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況且，修爲高深者，對法則變化，最爲敏感，推測出什麼，也正常。
想來空間出了虛無便被人知曉了吧，又恰巧厚癮從虛無出來。
他能夠進入虛無，妄想尋找更遼闊的天空，實力恐怕已經登峯造極了纔是。若想要徹底的沒殺他根本不可能，所以纔會聯手攻擊，將他封印鎖骨在那等無靈之地，是想要他永遠翻不得身。
哪知道竟然會遇到自己，想到這裏，姬蕪神總感覺彷彿是有一雙命運之手，將自己送到了他的面前一樣。
“當年推演出來之人，正是軒轅一族。”厚癮知道姬蕪神以及差不多想通了，因此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說道。
“難怪。”姬蕪神感覺自己的喉嚨有點發幹，總覺得有點冷。
厚癮既然早就知道了空間之事，卻沒有點破。姬蕪神有一種自己是個白癡的感覺，看着厚癮，滿眼的複雜。只覺得胸口似乎有一團鬱氣堵着，化不開。
她的表情這麼明顯，厚癮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無奈的搖頭說道：
“我雖知道此物在你手中，卻不知你已窺破那一線生機。”
其實厚癮並非不知道，雙修大典之前，那虛無縹緲的警鐘，一字一句皆刻入腦中，雖然不少人過耳既忘，可到底是他將此物從虛無帶出，卻無緣探得一二。說來也可笑，當初他沒有搶奪回來，或許就是想看看，她是否就是那個悟得之人。
如今看來，他倆倒真的是天作之合。
“既然他們推演的出來，爲什麼我們剛飛昇的時候不來搶？”李霸天擡起頭，好奇的問道。
“時機未到而已。”厚癮語氣平淡，不染波瀾。
“如今時機已到，只怕要不了多久……”
話剛說到這裏，便感覺到整個聖殿猛地一陣劇烈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