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內胭脂鋪 >第319章 那個感覺叫墮落
    腿上傷口呈撕裂狀。

    大量清水配合胰子,沖洗過一炷香的時間,貓兒方住了手,一臉擔心同蕭定曄道

    “被狗吆,傷口不能包紮,要通風。這兩日你連外褲都不能穿,得將傷口晾着。”

    緊緊摟着她的青年,做出一副怕痛模樣,只“嗯”了一聲,沒有多的話。

    貓兒擔心道“可是極痛?”

    探手探了探他額上,觸之確然一層溼汗。

    她嘆氣道“你堂堂皇子,便是狗撲上來,不知道躲?你可知,被狗吆,一個不慎就會要了小命?不止是狗,貓、耗子、猛獸都可能攜帶劇毒。”

    她要將他拉起,他終於嚶嚀一聲“痛。”

    手上卻依然保持緊摟她的姿勢。

    她不由抹去他額上汗珠,低聲道

    “你傷的不輕,我塗後背的膏藥不知能不能給你用。萬一裏間的藥材和牙毒有牴觸,只怕你毒發更快。

    你今夜怕是不能回你房裏,只能在我牀上歇息。我守着你,若你發瘋要吆人,我立刻用匕首砍死你,這樣至少我能保命,免得被你傳染。”

    他聞言,終於捨得擡頭,目光炯炯望着她“你擔心我?”

    她忙道“你是我的護衛,若你死了,荒郊野外我如何活下去?”

    她的回答,顯然不是他想聽的。

    在這個被狗吆的夜晚,房中有一種另類的浪漫。

    她才沐浴過,一身皆是清新之氣。

    她十分仔細的爲他治傷,還主動讓他摟着她。

    他知道摟着她是什麼感覺。

    也知道和她躺在牀上親密交流是什麼感覺。

    更知道日上三竿不願醒是什麼感覺。

    墮落。

    那個感覺叫墮落。

    令人愉快的墮落。

    這一刻,他不滿足於和她保持“同路人”的關係。

    他想要墮落。

    他還想將她摟的更緊時,她立刻拉着他往硬板牀上而去。

    他彷彿被勾了魂,手掌牢牢粘在她背上,腳已跟着她往前。

    縱然小腿疼痛,然而那股痛隔着一層什麼,對,夢,隔着一層夢,雖然痛在他身,卻又不像痛在他身,顯得不真實。

    不真實到他能忽略那痛,將注意力全都放在她身上。

    她果然值得他的全身心關注。

    她毫不扭捏的將他推倒在硬牀板上,除去他的鞋襪,極小心的解去他的下裳,將一牀被褥蓋在他身上,只露出被吆傷的那一截小腿,低聲道“你先歇息,我守着你。”

    他依舊有些愣神。

    今夜的她就像夢裏的她一般。

    在他的夢裏,大多數情況下,她都極冷漠。

    然而也有寥寥幾次,她展露笑顏,向他溫言軟語。

    可夢裏溫柔的她如鏡花水月,一碰就碎,一碎他就醒,醒後便要鬱郁半晌。

    今夜的她……他再碰了碰她。

    結識的,溫熱的,鮮活的,沒有一碰就消失的。

    她見他神色怔怔,恐防他壓力大,更加的細聲細語道“也不是每次被狗吆,都會沒命。要看那隻狗有沒有攜帶牙毒。”

    她主動握着他手道“你身爲皇子,從投胎開始就比旁人命好了不止一星半點。好運還會繼續罩着你,一定不會發病。”

    他正要說些什麼,房門忽的被敲響。

    她立刻探頭吹熄燈燭,粗着嗓子做出不耐煩的樣子“深更半夜,誰敲老子門?”

    門外傳來一聲嬌媚之聲“大爺~~可覺得寂寞~~奴陪你進來說話~~”

    這是已忙活過一輪的姐兒,開始準備做翻檯生意。

    貓兒立刻道“走走走,老子中意男人。”

    外間的姐兒聽聞,低叱道“斷袖死漢子。”轉頭敲響了旁的房門。

    窗外月光明亮,一片清暉撒進來,照的四周影影憧憧。

    貓兒轉頭望着蕭定曄,抿嘴竊笑,悄聲道“你猜,過一會,會不會真的有兔兒爺送上門?”

    外間姐兒的嬌媚聲繼續傳來,一聲開門的吱呀,不知敲開了哪個漢子的門。

    那漢子是個急性子,只須臾間,那動靜便透牆而來。

    那動靜到底是何動靜,成年男女皆知。

    是一種想讓人墮落的動靜。

    此前貓兒一人在房裏,聽到這些聲音,便還罷了。

    現下還蕭定曄同處一室,再被那動靜一撩撥,便有些面紅心跳。

    偏生外間的陣仗一陣大似一陣,那姐兒的聲音也越來越張揚。

    影影憧憧的房裏,彷彿忽的點起了地龍。

    周遭空氣充斥着令人不安的燥熱。

    坐在牀上的青年彷彿也有了些不同。

    貓兒不由乾咳一聲,訕訕道“他們……銀子出的足……”

    話音剛落,迎面忽的掠來一陣風,口中餘下的話語立時被堵在腹中,鼻息間皆是好聞的清新鐵鏽氣……

    三更時分,周遭房中的動靜還未歇,最端頭的客房起了一聲壓抑痛呼。

    姑娘拽着肚兜,一邊急急系綁帶,一邊撲向房門,緊貼着門板,吆牙切齒罵了一句粗話

    “蕭定曄,你他孃的不是好玩意兒!老孃讓你斷子絕孫!”拉開房門竄了出去。

    被狗吆而起了狗膽的青年,疼痛、怔忪且懊惱的枯坐在牀上。

    未過幾息,房門又被推開,衣着清涼的少女探進手臂,抓起桌案邊上的隔壁房門鑰匙,同時不忘罵道“你活該被狗咬!”,呸了一聲後,重又掩上了房門。

    外間傳來隔壁客房的開門聲、關門聲,再沒了動靜。

    牀榻上的青年此時萬分懊悔。

    分寸沒有拿捏好。

    經了此事,貓兒只怕一連幾日不會給他好臉色。

    他唉聲嘆氣躺了一會,過了不多時,便開始發熱。

    到了第二日一早,客棧又進入到白日的嘈雜。

    他顫顫悠悠轉醒,起身尋了一件全須全引的長褲換上,強撐着身子出門站在了隔壁房門口。

    敲門聲持續了許久,門板才被打開一條縫。

    貓兒披着一張牀單,手中舉着一隻茶壺,防備道“姓蕭的,大白日你敢輕薄我,我立刻讓你血濺三尺。”

    他渾身發燙,全身無力,強撐着站在門口,虛弱的同她道“難受。”

    苦肉計昨兒已演過一回,今日哪怕是真的,貓兒卻不上當。

    她指着自己腦袋,冷哼一聲“我這裏裝的不是草,我不是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