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雖然在醫術方面有極高造詣,可在判斷何事有利於門派、何事不利於門派發展上,並無什麼高明之處。
好在他活了大半輩子,又積累了一些人生智慧。
廣泉府之事令他悟出來一個道理。
在對待自己不擅長的領域方面,有懂得藏拙。
又稱,裝糊塗。
此時這位老狐狸面目呈怔忪狀,作勢想了想,道:“聖女吩咐族內人如此稱呼公子,至於公子是否真的同聖女成親,我等卻並不知曉。”
蕭定曄追問:“貴族聖女成親,難道就沒有什麼信物?”
老狐狸“哎喲”一聲,又道:“此事屬下卻不知曉。或許有,或許沒有。”
他拿出個令人十分信服的證據:
“王公子這幾日也該發現,我家聖女性子跳脫任性,不受約束。她凡事不按規矩來,定親成親自然也極可能無信物。
至於其間究竟如何,恐怕只有聖女本人才知。”
大門主敢把什麼事情都往貓兒身上推,自有他的道理。
貓兒此時不在隔壁房裏。
事實上,昨兒晌午,聖女就已大張旗鼓的搬出了這竹樓,住進了斜對面的小樓。
隔了這麼遠,詭道門又沒有“順風耳”之類的神器,他就不怕聖女翻臉。
日頭緩緩高升,等蕭定曄喝完湯藥、用過早膳,早霞早已散去,天空澄淨的彷彿一片海。
他踱出房門,下意識的轉去隔壁房。
待透過半開的窗戶瞧見裏間空空,意識到那位聖女已經搬了出去,想起昨日她的憤憤,以及他和她的吻,以及後來招來的她的痛罵。
他嘆了口氣,轉身面向斜對面那棟小樓。
小樓二層位置最好的一間房,房門緊掩,只半開着一扇窗。
再過了不多久,房門一開,站出來一位身着紅衣的姑娘。
辰時的日頭打在她身上,她全身皆是鳳翼族的裝扮,一頭烏髮光潔的梳在腦後,辮成數條髮辮垂下,顯得又英氣又俏皮。
姑娘眸光微轉,一隻手在額上搭了個涼棚,便往此處望了過來。
他沒來由的一陣心虛,倏地跳進房裏,躲在窗簾後望着她。
他此時想要收回他最開始的判斷。
她不難看。
相反,她極耀眼。
耀眼的如同她身上披風所繡制的一隻大鳳凰,金絲銀線,在日頭的映照下栩栩如生,彷彿隨時要飛上九重天,傲視整個凡世。
此時其餘幾間房的門主都已出了房,簇擁着貓兒下了樓,各自騎上馬,緩緩往山寨而去。
蕭定曄立刻跟了上去。
他想的明明白白,無論眼前的聖女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她都是打開他過去記憶的那把鑰匙。
縱然這把鑰匙難用了些,卻也只是唯一的一把。
他不能放手。
四條腿的馬速不快,他用兩條腿,勉強能綴在衆人身後。
他眼睜睜看着沿途的寨民在遇上她時,是多麼的恭敬與激動。
也看到她時而威嚴接受寨民跪拜,時而親切與寨民交談。
他心中的疑竇越來越大。
這樣令民衆敬仰的女子,怎會自甘成爲他的賤妾?
她圖什麼?
他腦袋又有些疼。
她和他的關係像迷霧中的迷霧,他以爲他撥開了一層,卻又有新一層蒙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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