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心裏一慌。
二三月,正正好就是她和蕭定曄在衢州開始被通緝之時。
未成想這江寧知府非但不是純臣,執行泰王的命令還執行的相當到位。
她探問道:“大叔可知因何事而管制?若幾年都要這般下去,我那買賣卻要換個地兒。”
車伕搖搖頭:“只知是要捉賊人,究竟是什麼賊人,我等老百姓卻並不關心。口袋中沒有幾個銀子,那賊人縱然是要偷盜,也偷不到小的身上來。”
貓兒聽得越來越心慌。
果然是要捉拿她和蕭定曄。衢州發出的緝令上,便稱她二人乃賊盜。
她裝出個等蕭定曄等的心煩的模樣,先打發走車伕,擡腿便往府衙而去。
她心中雖着急,可卻竭力控制着速度,垂首慢行,謹防引起四周衙役的注意。
待到了府衙正門處,未瞧見蕭定曄的身影,便又緩緩往邊上尋去。
半柱香的時間後,蕭定曄急匆匆從一處支路而來,面上還不算慌張,牽着貓兒低聲道:“走!”
兩人將將行過兩步,身後便追來四五個衙役,大喊道:“站住。”
蕭定曄手腕一抖,甩出幾顆石頭粒,將幾人定住,兩人拔腿便跑。
往前不過跑出幾步,身後又有了追趕聲。
蕭定曄側首瞧見一處小道上停着一輛普通桐油馬車,車轅上車伕攥着馬鞭無聊等待,顯見車裏暫無乘客。
他摟着貓兒往前幾躍,輕輕撩開車簾,先將貓兒塞了進去。
她着急道:“你不進來?”
他搖搖頭,低聲道:“進去藏好,莫出聲。”
他倏地住了腳步,也躍進了車廂。
車廂裏空空蕩蕩,除了長椅上搭着一塊薄毯,全無可躲藏之處。
他當即將貓兒護在身後,一隻手往袖袋中一探,已覆在裝在袖袋中的一處硬殼子上。
那硬殼上有個按鈕,只要他用力將按鈕壓下,就會有牛毛鋼針順着手臂飛出。
以他的準頭,來者定然瞬間斃命。而在府衙四周行兇,他和貓兒必定危機重重,隨時都要再次暴露。
馬車簾子從外撩開一道縫,藏在車廂裏的兩人幾乎能瞧見外間人的身影,那簾子卻又倏地落下。
遠處起了一聲婦人的呼喊聲:“青竹,給阿孃的秋梨膏可帶上了?”
馬車跟前的婦人揚聲回道:“都帶着,你莫操心。”
遠處的婦人不知說了聲什麼,再沒了動靜。
車門上的簾子倏地被從外撩起,名喚青竹的婦人一邊轉首同車外的下人吩咐着何事,一邊擡腳踏上車廂。
頸子上忽的一涼,有些微痛。
一把匕首頂在青竹喉間,藏在車廂裏的青年冷聲道:“快上車,不許出聲,否則,莫怪刀劍無眼!”
車廂裏光線陰暗,車窗外透進來的些許亮光打在兩位年輕人的面上,映照出些前程過往的瞬間。
背光而立的青竹輕轉眼眸,目光從眼前青年的面上轉去他身後的姑娘面上,又重回青年面上。
長眉入鬢,薄脣緊抿,目光冷然,通身皆是令人壓抑的氣勢……
她的後腳輕輕一擡,順從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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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老人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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