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爲他上午表現的太差了？
謝方臣給等在一邊的楚婉兒使了個眼色，快步走到導演身邊，又禮貌的朝楊子欽欠了欠身，乖乖的喚了一聲楊哥。
楊子欽可有可無的點了下頭，邁步朝外走去。
一般情況下，劇組都是一視同仁喫一樣的盒飯的，但今天楊子欽來了，導演特地吩咐人，去大酒店叫了外賣，算是開了個小竈。
畢竟，楊子欽人家來客串沒拿一分錢的片酬，總不能還不給他弄頓好喫的吧。
儘管這小竈開的是理所應當，但是爲了不讓別人眼饞嘴饞，導演還是叫助理把飯桌安排在了一個小房間內。
房間裏就中間擺了一張桌子，周圍幾個凳子，其餘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
謝方臣心裏是忐忑的，他儘量表現的很乖巧，跟在導演身後進去，看楊子欽和導演都坐下了，他纔過去坐下。
桌上放着水壺和水杯，謝方臣一聲不吭的倒水把水杯涮了，又爲三人倒上水。
導演撕開塑料袋，把餐盒一個一個擺上桌。
看謝方臣坐的離自己隔了兩個椅子，他叫謝方臣：“坐那麼遠幹什麼？坐過來。”
謝方臣哎了一聲，挪過去挨着導演坐下。
謝方臣比平時拘束了許多，導演瞧見了笑出聲來：“你別緊張，也別害怕，我叫你來喫飯只是純粹的喫飯，沒別的意思。”
謝方臣不好意思的笑笑，嗯了一聲。
不過，在導演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確是放鬆了一些。
楊子欽並不是話多的人，把飯菜擺開後，三個人便開始喫飯了，一時間，小房間裏只有咀嚼和喝水的聲音。
到底是三個男人，六七盒炒菜，沒一會兒就被消滅光了。
臨了，導演還叫助理拿進來一小瓶白酒，自己小酌了幾杯。
他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拍着凸起來的啤酒肚，跟楊子欽開玩笑：“你們當明星什麼都好，就是要控制體重控制身材這一點，實在是太麻煩。”
楊子欽視線掠過那瓶白酒，無奈的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要得到，總得要付出。”
導演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導演：“早些年咱們也是對飲過的，那個時候，我肚子還沒這麼明顯吧。”
楊子欽點頭：“對，那個時候你比現在要瘦一點，跟我差不多。”
導演笑：“我現在也沒胖到哪兒去，我就是愛喝酒，肚子喝大了，不看肚子的話，我還是瘦的。”
楊子欽：“是。”
聽他們閒聊這些有的沒的，謝方臣越發的放鬆了，不過他沒有插話進去，也沒任何表現，只是靜靜的坐着，聽兩人聊。
導演又要倒酒，楊子欽把酒瓶奪過去了。
楊子欽：“行了，別喝了，再喝今天下午的戲沒得拍了。”
導演：“今天有你在，開心嘛，開心的時候，就想多喝幾杯。”
導演：“哎，不喝了不喝了，等什麼時候咱們都閒了，再約個局吧，到時候一醉方休。”
話雖然這麼說，但其實兩人都清楚，這種“到時候”很可能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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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名就的人，比一般人是要忙很多累很多的。
不過心裏清楚是一回事，口頭上的期許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楊子欽重重點頭：“行，你這部戲拍完了約我。”
導演：“也快了，差不多還有一個月就拍完了。到時候殺青宴，要不要喊你來？”
楊子欽搖頭：“我就是個客串的，殺青宴就不來了，而且我來的話，會有很多人放不開，反而掃了他們的興。”
導演：“那不可能，你要是能來，保證高興的人要比不高興的人多。”
楊子欽：“還是算了，咱倆私下約吧。”
導演：“行。”
楊子欽：“還有一個月拍完，你這劇不需要太多後期，上的應該挺快的吧，明年中能定檔嗎？”
導演：“不知道，應該能吧。都市情感劇，你知道的，上得快。”
兩人聊到這裏，短暫的沉默起來。
謝方臣注意到兩人面前的水杯空了，便提着水壺站起來，小心的將兩人的水杯添滿。
導演深深看了謝方臣一眼，突然轉頭對楊子欽說：“旁邊屋子有個小牀，你去休息會吧。”
楊子欽擺手：“不用，我不困。”
導演堅持：“你去休息會吧，我先過去讓他們換場景，弄好後喊你。”
怕楊子欽還不同意，他又補充了一句：“你在的話，那幫小子會被你的氣場嚇到，做事反而出錯。”
導演都這麼說了，楊子欽自然是沒法再說不，他哭笑不得的嘆了口氣：“哎，我成煞星了，走哪兒哪兒害怕。”
導演知道他這話是在開玩笑，哈哈兩聲：“哪能啊，你是福星，財神爺。”
楊子欽站起來：“行了，別貧了，我去隔壁小睡一會，你那邊弄好了喊我，我隨時過去。”
導演也站起來：“好，你放心睡吧，估計至少得準備一個小時。”
“知道了。”
楊子欽離開後，導演纔看向謝方臣。
謝方臣感覺導演有話要說，頓時坐直了身體，像個小學生一樣乖乖的把手放在桌子上。
“哈哈哈哈，怎麼又緊張起來了。”導演被他那拘謹的姿態，逗的笑起來。
謝方臣笑了下，沒說話。
按理來說，他是不會輕易真的緊張的，他早就學會了審時度勢，早就學會了隱藏自己真正的情緒。
可是……
面對如兄如父幫助他教導他的導演，他實在是沒法僞裝。
導演以爲謝方臣被嚇到了，也斂起調侃的笑，放柔了聲音，慢慢道：“你別多想，我今天叫你來喫飯，主要是想介紹子欽給你認識，以後你萬一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他看在我的面子上，總會幫一幫的。”
導演：“雖然咱們總說人最終還是得靠實力，但有個能真正幫到自己的人，總是好的，你說是吧。再說子欽的演技是真的好，他若是願意指點你，那你必定會受益匪淺。”
謝方臣：“導演……”
他鼻頭酸起來，若不是生性內斂，只怕眼眶都要跟着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