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姐去外地出差了，所以沒能在殺青宴之前過來，打電話說是等殺青宴結束第二天，再跟謝方臣碰頭。
雖然謝方臣不喜歡這種融入不了的大型尬聊聚會，但畢竟是他的第一部戲，導演又喜歡他，他還是興高采烈的參加了。
殺青宴上，男人一水的黑色禮服，女人一水的小禮服，跟頒獎典禮似的，特別的養眼。
就連楚婉兒，也破天荒的穿了一條妃色曳地魚尾裙，與平時運動風的裝扮大相徑庭，頓時讓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
馮小明更是摸着下巴調侃，“我看你也別做助理了，找個公司簽約做藝人吧，不行去參加選秀也可以。就算是當個不紅的十八線，也比做助理賺錢多多了。”
“呵呵，是嗎。”楚婉兒上下打量了一番馮小明，“我看你也別在劇組裏打雜的了，劇組裏那點工資，你幹上一年也不夠你這一身行頭。”
馮小明挑眉笑：“吆，你眼睛挺尖的啊。”
楚婉兒切了一聲，“雜誌上看的不行啊，老爺子家秋冬新款定製，還沒開始售賣，我看明星都沒幾個穿的吧。”
“厲害厲害，知道的真清楚。”馮小明拍拍手，“跟朋友借的，好久沒穿新衣服了，朋友可憐我。”
“那你朋友真夠厲害的，也夠大方。”
“老朋友老朋友。”
楚婉兒沒有再追問下去，沒必要。
就像馮小明不點明她對謝方臣那隱祕的心思，她也沒必要揭穿馮小明身份不簡單的事情。
朋友之間，相互需要相互幫助就已經很不錯了，沒必要事事都攤到明面上來。
兩人沉默了幾秒，馮小明突然嘖了一聲，“哎吆，帥哥就是帥哥啊。”
楚婉兒不明所以的啊了一聲，循着馮小明的視線扭頭看過去。
只見謝方臣身着一身黑色絲質禮服，內搭白色棉質襯衫，襯衫領口還別有新意的別了一枚金色的領針。
明明是極爲喧鬧的場合，他卻像是墜落人間的天使，走到哪兒哪兒就瞬間變得安靜了。
楚婉兒不由得看的呆了，雖然早就知道謝方臣的外表有多麼優秀，每天也能清晰的近距離的看到謝方臣的臉，但這一刻，楚婉兒還是心顫的不行。
“哎，西裝貴又有什麼用，長的醜還是白搭。”馮了一句。
楚婉兒猛然回神，她垂下眼飛快地斂去眼底的異動，淺淺一笑。
“實際上，他身上那一套，加起來還不到一千。”她得意的翹起嘴角。
馮小明詫異，不由得又扭頭朝謝方臣看了一眼。
他舌頭頂着臉頰，很不服氣的說了三個字。
“太強了。”
楚婉兒再次朝謝方臣看過去，眼中除了滿含的情誼，還有期待與憧憬，此刻在她眼中綻放的，是未來的巨星。
良久，楚婉兒才紅脣輕啓，吐出一句話。
“他值得更大更好的舞臺。”
而她，絕不能做她的負累。
殺青宴一直持續到了半夜，從喫飯
到表演節目再到舞會，連軸轉了幾個月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們終於解放了，一個個都飄起來了。
楚婉兒也終於有機會，能跟忙碌了一晚上的謝方臣說上話了。
這一晚上，謝方臣就跟香餑餑一樣，被一批又一批的人拉着喝酒拍照，人氣簡直比男主演林還要高。
不過這也不奇怪，謝方臣這些天來天天跟工作人員混在一起，與工作人員的關係就比林要親近的多。
更不要說他在劇組呆的時間，比林這個男主演還要多，接觸過的羣演也比林要多得多。
平時在劇組裏，謝方臣話少，又一本正經，許多人就算是想跟他說話，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可今晚不一樣，今晚大家都去給謝方臣敬酒，跟謝方臣聊天搭話，在這樣的情景下，平時那些想說不敢說的，膽子也紛紛大了起來。
於是，謝方臣就團團轉了一晚上。
“累不累？”楚婉兒輕輕拍了下謝方臣的胳膊，溫柔的關心。
謝方臣點點頭，露出幾分疲態，“還真點累了。”
“那走吧，我看要打招呼的敬酒的也都差不多了。”楚婉兒環視一圈，又補了一句，“幾個導演也都走了。”
“導演走了嗎？”謝方臣嘆了口氣，“我還想多跟他說幾句話呢。”
楚婉兒看出謝方臣的失落，安慰道：“沒事的，你不是跟他敬酒了嗎，就可以了。”
謝方臣慢吞吞點了下頭，“走吧，回去了。”
“好。”
兩人並排出了宴會廳，乘坐電梯上樓。
好在這個殺青宴是在同一個酒店辦的，所以不用太折騰舟車勞頓，直接回房間就可以了。
楚婉兒看謝方臣醉意朦朧，心動的不行，她想跟着謝方臣進屋，可走到門口的時候，謝方臣突然停住了。
“今晚是最後一晚了。”他手扶着門把，眼簾下垂，“咱們都好好休息吧，明天就要收拾東西回去了。”
“啊……”楚婉兒明白自己這是被拒之門外了，有點尷尬，“那好吧，早點休息……”
“嗯，晚安。”謝方臣說了聲晚安，推門而入。
楚婉兒站在緊閉的房門前看了幾秒，所有的情緒最終都化爲一聲輕輕的嘆息，落在了幾近寂靜的走廊地毯上。
她彎腰蹲下身，索性把高跟鞋脫了下來，一手提着高跟鞋，一手提着裙襬，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部戲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她跟謝方臣要面對什麼，她的未來，謝方臣的未來在哪裏，她對此一無所知。
而她唯一能知道的，是她一定會繼續跟着謝方臣，與謝方臣一起面對無知的未來。
哪怕，她跟謝方臣之間可能沒有未來。
楚婉兒躺在浴缸裏，擡起手背矇住了眼睛。
在這種孤立無援的時刻，她沒法讓自己不去想，她跟謝方臣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在同一個房間了……
上一次他倆同牀共枕，還是去公司找池姐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