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座院子是藝人們住的,到處都是攝像頭,還有扛着攝影師的攝影師,無時無刻不在拍攝。
工作人員和藝人的助理住在後面的一棟院子裏,那棟院子沒有攝像頭,佈置和構造也遠不如前面一棟,就是個普通的住所而已,連綠化也沒前面的院子好。
楚婉兒跟着其他的工作人員一起進了後面的院子,聽管事的人分配房間。她被分配了右邊的偏房裏,來的工作人員多,一個小的偏房裏放了好幾張牀,靠近走廊的牀是空着的,楚婉兒把自己的包放了上去。
雖然她並不是那種嬌生慣養喫不得苦的人,但一看到又要和別人合住,她難免不想到上次那個讓她極度不舒服的孫雪絨。
她只希望,這次不要再有那種暗地裏搞小動作的小人了。
楚婉兒這麼想着,把自己的包放好,出去跟其他的工作人員匯合了。來到這個新的節目組,她需要做什麼,不能做什麼,都得聽工作人員安排。
畢竟這不像是拍戲,她只要全程跟着謝方臣就可以了。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拍拍手,示意新來的幾個人安靜,接着,她就開始講話了。
“我們這是明星真人秀節目,所以節目組要求的任何,不管是下地除草還是給農作物施肥鬆土,都是需要明星自己去做的事情,助理和經紀人不能插手幫忙,不能協助,你們要有這個自覺。”
楚婉兒聽在耳中,不禁爲謝方臣擔憂起來。
“不過咱們大家也清楚,藝人平時什麼都沒做過,這種時候肯定會應付不過來,但觀衆的就是從應付不過來到應付過來的過程,的就是矛盾,是成長,懂嗎?”
“懂……”稀稀拉拉的回答響起來。
其中有人忍不住,舉手提問:“請問,那我們什麼都不能幹,我們過來是做什麼呢?”
“過來幫節目組幹活啊。”工作人員笑,看沒人跟着笑,只好把那笑容收了回去,輕咳兩聲,“當然也不是什麼都不幹,做一些善後工作,關注自家藝人的身體狀況,在不出鏡的情況下做一些邊緣性的協助工作。記住,不管做什麼,最關鍵的是,不能出鏡,就算是有人受傷了,也不能隨便過去查看,如果破壞了節目的效果,那些鏡頭就會全部剪掉,這是個很嚴肅的事情,希望你們都注意一下。”
聽到這裏,楚婉兒算是明白了。
雖然她是跟着謝方臣來了,但她能爲謝方臣做的,真的是少之又少。
聽工作人員的意思,從今天開始爲期二十天的拍攝,她都不能出現在謝方臣身邊,不能幫助謝方臣。
因爲攝像機全程跟拍謝方臣,而她出現在謝方臣身邊的話,不管那個鏡頭有多精彩,那一效果有多好,也必須剪掉。
畢竟,對觀衆來說,如果看明星上真人秀還帶着助理,那還有什麼意思呢。
工作人員講完後,就去做一些基本的準備工作
那兒除了她還站着其他幾個工作人員,屬於鏡頭的死角,完全不會被拍到的。
從那個角度,楚婉兒能看到前面院子的花園和鋪着紅磚的地面。
花園裏種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雖然這小村子屬於南方,氣候溫熱,遠還沒有像北方的秋天一樣樹葉凋零百花凋謝,但植物也看起來灰濛濛的,一點都不精神。
不過,節目組爲了體現出生機勃勃和活力,硬是在院子裏又多擺了幾盆四季常青的盆栽,刻意的爲這小院子營造出一種不屬於農家小院的生氣。
謝方臣就坐在那刻意營造出生氣的小院中間,屁股下面一個木頭的小板凳,面前放着一個大的四腳矮方桌,桌上擺着三四道菜。
週一元坐在謝方臣對面,因爲院子裏靜悄悄的,所以即便是隔了一小段距離,楚婉兒也能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這是今天中午我做的,到現在也就兩個多小時,不算剩飯,你先喫點吧,喫完累的話可以去睡會。”
謝方臣搖搖頭,嚥下嘴裏的米飯,說:“不用,我不累。”
“真不累?”週一元看着謝方臣笑。
“真的不累,只是坐了幾個小時車,我不暈車,所以沒覺得累。”謝方臣如實說。
週一元雖然是個樸實的男人,但也是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的,是人是鬼,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看出謝方臣沒有逞強,也不是故意在鏡頭面前作秀,笑着一拍大腿,“那行,你喫完飯就跟我幹活吧,我先帶你做一頓晚飯,明天再帶你下田。”
“好。”謝方臣應聲後就低下頭,認真的把那碗米飯喫完了。
桌上那四小盤菜,也被他喫的不剩多少了。
放下空碗,看着面前幾乎空了的盤子,他突然就不好意思起來。
“我……我沒注意喫完了。”他難堪的看向週一元,臉上寫着後知後覺的悔恨。
“沒事,就是給你留的,你喫完了正好。”週一元扶着桌子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看你挺瘦的,沒想到還挺能喫的,果然是年輕小夥子啊。”
謝方臣害羞的笑笑,也不爲自己解釋,跟着起身收拾空碗空盤子。
“周大哥,麻煩問一下,在哪兒洗碗?”他端着空碗空盤子問週一元。
對於謝方臣如此自覺的行爲,週一元眼底露出幾分驚訝,不過他沒有將自己的驚訝說出來,只是擡擡下巴。
“廚房那邊有個水池,我們用來洗碗洗菜的,我帶你過去。”
“麻煩了。”
謝方臣跟着過去後,直接就打開水龍頭開始洗了,動作跟在家裏時一樣。
不過,他沒看到的是,在他身後,週一元對着鏡頭,比了個讚賞的大拇指。
無聲的口型,更是說了一句:小夥子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