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周圍比較暗的緣故,楚婉兒看不清謝方臣的眼神,但是她卻似乎能確認,他眼中是閃爍着淚光的。
“我愛你。”他閉上眼睛,親吻了她的發頂。
這一句,比剛纔那一句更讓楚婉兒震驚。
但是這一次,她很快就回復了謝方臣。
“我也愛你。”
速度之快,就好像是這一句已經在她肚子中醞釀了很久似的,就等這一刻脫口而出了。
只不過,被迴應了的謝方臣似乎也並沒有多開心,他極淺極淺的笑了下,鬆開了她。
“走吧,回去了。”
“……嗯。”
楚婉兒跟他並排下了小石子路,走在寬闊的大馬路上。
夜更深了,大路上連服務人員都幾乎沒有了。
快要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楚婉兒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太嚴峻,以至於在她回味謝方臣那就“我愛你”的時候跳了出來。
她意識到,明天是謝方臣媽媽丨的忌日,那麼今天晚上讓謝方臣跟謝一衡住在一個房間裏,萬一半夜謝方臣想不通了,把謝一衡弄死了怎麼辦?
聽上去像是在危言聳聽,但是這絕對是有可能的,謝方臣對謝家、對謝一衡的恨意,早在楚婉兒看到他媽媽照片上那個大大的用紅色記號筆寫的“恨”字就知道了。
謝方臣走着走着,發現身邊沒人了,他轉身,看楚婉兒已經落了他好幾米,正呆呆的站着。
“怎麼了?”他問。
楚婉兒搖搖頭,慢吞吞的走上前。
“沒事。”
謝方臣心裏有自己的事,嗯了一聲,沒多問下去。
“方臣……”楚婉兒抿着脣低頭:“我……我今晚想和你一起住。我……我想抱着你睡。”
謝方臣只愣了幾秒,就點頭同意了。
“那我們再去前臺開個房間吧。”
“我沒拿身份證。”
“我拿了,你去取,我在這裏等你。”
楚婉兒沒想到謝方臣會這麼快同意,但似乎這又是意料之中的,她深深看了謝方臣一眼,小跑着去取身份證了。
謝方臣退後幾步,靠在路燈杆子上等她。
他其實原本沒打算把這件事說出來的,尤其是對她,可是今晚的相遇實在太巧,那個時間點他又剛好去樹林外的小溪邊給媽媽點過紙,他的情緒,是不穩定的。
至於後面說的“我愛你”,他更是沒想到。
看楚婉兒當時那驚愕的表情,她應該也沒有想到。
直到她同樣回覆了他,他才慢慢回過味來,自己太放縱丨情緒了,被情緒牽着鼻子走了。
所以,他及時提議回來。
她又蹬蹬蹬跑回來了,氣喘吁吁的,手裏提着包。
望着眼睛亮亮的她,謝方臣感覺心裏那野草一樣瘋狂滋生的情緒,又要氾濫了。
雖然整個山莊都散發着一種熟睡的氣息,前臺登記開房間的地方,卻是燈光通明,非常的忙碌。
楚婉兒拿自己身份證開了房間,謝方臣也做了登記。
負責開房間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女生,一邊在電腦裏輸入賬號,一邊偷偷瞄謝方臣。
沒想到謝方臣大大咧咧的,直勾勾盯着偷看自己的小女生,很是嚴肅的說:“你們酒店的第一宗旨,是保護客人的祕密,對吧。”
小女生被問的怔住,傻乎乎的點頭:“是……是的。”
謝方臣接過小女生遞過來的房卡,突然翹起嘴角一笑:“我也記得是。”
小女生臉騰地一下紅了,在謝方臣與楚婉兒面前,紅了個透。
直到刷房卡進了房間,楚婉兒也沒弄懂,謝方臣爲什麼要對那那句話。
是爲了警告?
這種具有攻擊性的做法,與平日裏的謝方臣太不一樣了。
有點腹黑,但也格外的帶感。
楚婉兒正想着,謝方臣從後面抱了上來,曖丨昧的在她的耳邊吐息。
瞬間,房間裏的氛圍就變了。
“你先把鞋脫了,你的鞋還溼着呢。”楚婉兒閉上眼睛,聲音顫丨抖起來。
謝方臣的吻雨點一樣落下來,他的聲音也變得飄忽,斷斷續續的。
“去牀上,你幫我脫。”
楚婉兒大腦轟的一聲,感覺整個人都要炸了。
“要……要洗一下,那水……挺髒的。”
“好,你和我一起洗。”
兩人糾纏着到了牀上,被壓丨倒的那一刻,楚婉兒突然睜大了眼睛,她費力的推開已經迷亂的謝方臣,要求謝方臣停下。
被強行推開,謝方臣眼底升騰起些許不悅,皺眉看着楚婉兒。
“我……我來那個了。”楚婉兒特別無奈,“今天下午來的。”
謝方臣短暫的啊了一聲,倒在了楚婉兒旁邊,他手搭在眼睛上,笑起來。
那笑容並不是真的在笑,是讓人聽了難受的笑。
雖然這並不是她的錯,楚婉兒還是自責起來,畢竟是她主動叫他來睡一起的,那樣的話在成年人的語境中,就是要發生關係的意思。
她愧疚的道歉:“對不起啊,我剛剛把這事給忘了。”
謝方臣停下笑聲,搖搖頭:“幸虧沒讓你自己走那路。”
“啊?”
“不過你這又是腳傷,又是例假的,實在不該在外面亂轉。”
楚婉兒聽懂了謝方臣的意思,謝方臣是在爲她的健康考慮,她把他叫過來一起睡,又給不了他他想要的,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她的健康。
若這不是愛,又能是什麼?
楚婉兒高興的笑起來,撲在謝方臣身上。
接下來的話她鼓了很大的勇氣,才慢吞吞說了出來。
“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幫你。”
說完之後,她的臉紅的,比方纔前臺那個小女生還要紅上一倍,紅的都快能滴出血了。
謝方臣伸出手臂,將她抱進懷裏。
在她頸邊嗅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氣,他故意問:“你幫我?怎麼幫?”
這分明就是明知故問,楚婉兒咬着嘴脣,根本就不好意思說出來。
她試了幾下,還是沒法把那些名詞說出來。
“哎呀,你討厭死了。”她索性一個翻身,臉埋在牀單裏,像是鴕鳥一樣將自己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