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兒又重重嘆了口氣，將半張臉埋丨進了柔軟的枕頭裏，嗅聞着枕頭裏散發出的消毒水的味道，她焦躁的一顆心，稍微平靜了些許。
突然，病房門被關上了。
楚婉兒疑惑的擡頭看過去，看到剛剛走掉的王靈，又一次出現了。
“小靈？”楚婉兒擡起半個身子，“你不是跟方臣一起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我自願回來的。”王靈臉上掛着甜甜的笑容，“我看你病的挺重的，便問方臣能不能回來照顧你，就回來了。”
楚婉兒啊了一聲：“這樣啊……其實沒必要的……”
爲什麼，王靈一個普通朋友，對她的關心，都比謝方臣要多。
謝方臣從進病房到出去，沒有表現出絲毫對她傷勢的關心，就好像是來跟謝一衡吵了一架，然後就走了……
“婉兒，你到底怎麼回事啊，我剛來的時候問了下護士，說你是摔倒頭了？”王靈拉過椅子，在牀邊坐下，試探着問楚婉兒。
楚婉兒嗯了一聲，含糊道：“是摔到頭了。”
“怎麼摔到的啊？”
“不記得了，昨晚很多細節我都記不清了。”楚婉兒不想再提昨晚的事，便籠統的說：“你不用管了，一衡說他會去查的，就讓他去查的。”
王靈瞬間瞪大了眼睛，她趕緊低下頭去，琢磨了幾秒，才又佯裝後悔的看向楚婉兒。
“哎，昨晚都怪我，要是我上點心，你可能就不會成這樣了，都怪我。”
楚婉兒詫異：“怪你？爲什麼要怪你？”
“因爲是我沒照顧好你啊！”王靈知道如果謝一衡去調查，一定會查到這一點，她便先主動說了：“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了洗手間，後面有人叫我，我就先走了。我……我沒想到你會成現在這樣的。”
“你扶我去的洗手間？”被王靈一提，楚婉兒那零星的回憶，似乎能拼接起來了。
“是啊，我過來找我朋友的時候，正好看到你，你喝醉了扶着牆，說要上洗手間，我就扶着你進去了。你記得嗎？”
楚婉兒點點頭，又搖搖頭：“記不清了。”
“啊……可能是你喝的太醉了吧。”王靈見楚婉兒不記得了，鬆了一口氣，“現在想想我真是太疏忽大意了，我要是留下來照顧你就好了！”
她說着，爲了演的逼真，還故意砸了自己幾拳頭。
“小靈，別這樣。”楚婉兒伸手抓住王靈的手腕，嘆氣：“這不怪你，怪我自己喝醉了，當時事情那麼多，你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再說了，在後臺喝醉，我也純屬給大家添亂。”
王靈盯着楚婉兒的眼睛，仔細的咀嚼着楚婉兒的每句話。
經過她的分析，楚婉兒說的，應該不是假話。
看得出，當時的情況，她是真的不記得了。
既然這樣的話……
王靈開口，擺出一副勸解的樣子，對楚婉兒說：“婉兒，你別這麼說，昨天晚上發生那種事情，你心情不好喝醉酒也很正常
，我能理解的。”
“就……就方臣跟許倩兩個人一起走紅毯，被主持人調侃，又坐在一起參加頒獎典禮的事啊。”王靈演的很像那麼回事兒，“昨晚那情況，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受不住的。”
楚婉兒苦笑，眼底盡是落寞。
成功看到楚婉兒變得難受起來，王靈又說：“哎，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你說吧，我已經沒什麼受不住的了，讓我知道，總比讓我矇在鼓裏當傻丨子的好。”
“那好吧。”王靈抿了下脣，“聽說昨天晚上的慶功宴，許倩被別的男人調丨戲了，方臣爲了護着許倩，跟人家起了衝突。”
楚婉兒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脣，良久之後，才喃喃：“什麼？你說什麼？”
這事兒是王靈早上聽到的，她聽到的時候，也是又震驚又生氣。
昨晚她本來打算代替楚婉兒出現在謝方臣身側，誰料天不遂人願，她人還沒到慶功宴，就被池姐一個電話安排了別的急活。
所以，昨晚的她，並沒有按照她計劃的那樣，出現在慶功宴上。
“我朋友告訴我的，十有八丨九是真的，當時在場的人不少，大家都看到了。”王靈此刻的情緒是真的，是真的在不爽，“說起來許倩也真是不檢點，這麼隆重的慶功宴，她都是方臣的女伴了，還在勾丨引別的男人！”
楚婉兒蹙眉朝王靈看去，驚訝於王靈粗鄙的用詞。
雖然她對許倩纏着謝方臣的行爲很不舒服，但同爲女人，同爲曾經在酒會上被爲難過的女人，她並不想那麼挖苦許倩。
“和許倩沒關係。”楚婉兒語氣淡淡，“是方臣，他本不是那樣輕易爲別人挺身而出的人。”
是啊，曾經他們剛認識的時候，謝方臣爲了騙她給他擋酒，在她面前演戲，激她去擋酒。
儘管後面也主動幫她解圍，但多少都是客套的，並沒有爲了她而失去理智。
而現在，有人爲難許倩，一向審時度勢、進退有度的謝方臣，居然會被美色衝昏了頭腦，爲許倩挺身而出。
就衝這一點，許倩就比她強得多得多了。
王靈早就被自己狂熱的愛矇蔽了眼睛，在她看來，凡是與謝方臣親近的，都是噁心的，充滿利益的，不乾淨的。
不敢在楚婉兒面前罵太狠，她只能切了一聲，低聲說：“反正我就是看不上許倩那種狐狸精，明明知道方臣對她沒意思，還一個勁的往上湊，炒p嘛，搞得跟真的一樣，手段也真是高。”
楚婉兒：“……”
見楚婉兒沉默，王靈連忙又補充了一句：“剛剛這話不全是我說的，池姐知道後也這麼說的。畢竟，許倩要是做的過火的話，池姐這邊也很被動。”
“哎，算了，也是方臣願意。”楚婉兒很是無奈，無奈到已經沒力氣去爭了，“我看照這樣下去，方臣說不定哪天，就喜歡上許倩了。”
就像當初突然喜歡上她一樣，跟許倩相處的久了，突然喜歡上許倩，也是情理之中的。
畢竟，比起她，許倩跟他會有更多的話題，更多的共鳴。